胡小弟前天一顿吃了俩,虽然是自家吃腌的不算太咸,可是还是咸口的。
胡幽就点点头,实在说到吃,家里现在没有谁比胡小弟更热衷的。
一个是胡小弟,另外一个就是曲明老头。
而且,胡幽还偶尔弄些饼子卷肉丝,时不时地让胡小弟给那个曲家的大老头悄悄塞过去。
肉丝都是瘦肉,卷在面饼子里面,让胡小弟塞在曲家的大老头的衣兜里头。
几天塞一个,隔几天又塞一个。
今天是卷肉子饼,明天是大鸡蛋。
曲家大老头也是没弄明白,咋有个小孩儿对他这样好呢。
除了胡小弟,没别人再和曲家大老头接触,连曲明老头都没有去看过一眼。
倒不是怕村里的人看到,也不是说俩老头长得很像。
俩老头长得确实不太像,一个像亲爹,一个像亲妈,但是暗地里躲的人,还不知道是不是也跟来了。
而且和曲家大老头一同劳动的人,一共有五个人,都说自己是文化人儿,听着说话也很有文化。
可是,曲家大老头曲成光,却是没有同任何人多说过一句闲话。
在别人眼里,这个老头子被残酷的现实打倒了,陷入到了无法自拔的悲痛当中。
其实曲大老头儿却是在琢磨一件事儿,自己脚上的这双鞋,咋这暖和呢。
曲家大老头儿实在不明白,自己被拌了一下,差点摔倒了,那个小孩就跑过来,扔给他了一双旧鞋。
同时小孩叉着腰,对着他又是骂了一通。
“你这种人还配穿棉鞋,穿上这双薄的,让我看看你咋走路哩。”
别的人想要劝上两句,结果被旁边的村民给拉开了。
也都对曲成光咧咧了几句,
“还以为能干点活呢,啧啧,咋就给牲口们弄点粮食,就这费劲呢。”
曲成光大老头心里头忽地一痛,这一时就觉得人咋就这难呢。
可是,就在被小孩揪着衣服的时候,又是猛地感觉到自己衣兜里头被塞进了一个东西来。
小孩叉着腰继续大声说,
“哼,快点把你的棉鞋脱下来,穿着也浪费。”
村里头的其他人有想过来说上几句的,可是离着不远的就是胡家村的前村长。
这老爷子还在这儿呢,都没有说话,别的人哪敢多那嘴。
村民少有的不看热闹了,慢慢地都走了。
走的时候,有些人眼睛里还有些同情地,看着坐在大石头上的姓曲的老头,唉,留下了许多有声无声的叹息。
等曲成光哆嗦着手把棉鞋换成了那双旧的鞋后,脚一踩到地上时,立即就发觉了些不同了。
心说的话,这个鞋是不是舒服地过头了。
等曲成光老头准备再找那个小孩儿时,那小孩儿早不见了。
“嗯哼。”
胡爷爷慢慢地走了过来,冷哼了两声。
“去找点口粮,你咋这费劲呢。先在河边呆一会儿吧,好好想想。”
胡爷爷先带着其他人先走了,对于这些人来说,回去晚一会儿,就没啥可吃的了。
胡家村的生产队的每天能供点稀的,糊的,反正不管咋说,暂时是饿不死的。
这会儿河边都没啥人了,坐在大石头上的曲成光老头,又一次觉得人生咋这灰暗呢。
他这些年的忍辱,亲兄弟的决裂,都是为了啥哩?
“喂,老头儿?”
曲成光正心情哇凉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了那个小孩儿的声音,而且正看到小孩儿是从一个很大的院子里出来的。
这个小孩儿先是探着头,前后左右看了看。
把手里的小篮子打开了,里面居然有碗面,看那酱的颜色,好像是肉哩。
胡小弟“嘻嘻”一笑,
“以后你隔一天想办法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给你送吃的。刚才给你塞了个卷肉饼子,以后还会有大鸡蛋,你可别让人看见。”
刚才还想着自己人生正悬在崖上,这会儿忽然就感觉自己像是上了青云。
曲成光晃了晃脑袋,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胡小弟冷哼了一声,
“你这人咋这死心眼子呢,快点吃吧,天这冷的,白面条都凉了。”
曲成光老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居然真的是白花花的白面条。
把大碗拿过来,筷子在碗里拌了几下,哇,底下居然还有个大鸡蛋哩。
胡小弟身子往后一撤,就知道,吃自家鸡蛋就没有不流泪的。
“好吃就不要哭了,以后还有呢。”
曲成光老头这会儿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人生起起落落,谁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意外来个热乎乎的大鸡蛋。
胡幽是知道曲成光把一海碗的面条都吃了,吃惊地吸了口气。
“他不是文化人吗,饭量还真好哇。”
旁边的胡小弟正扒拉面条呢,他碗里现在是流油的咸鸡蛋。
听到胡幽说的时候,胡小弟立即就哼了一声。
“他不仅能吃,还抱着碗哭哩,最后居然还抱着鞋哭。就他那破棉鞋,姐,你要来干啥?”
胡小弟也不懂,胡幽干嘛要用胡三哥那么好的旧鞋,换一双破棉鞋,还不如自己脚上这个嘲。
胡幽心说的话,我不想要啊,可是不这样,那旧鞋送不出去。
这几天胡幽还在让系统从旧货市场里在不断地找呢,能够替代之前那双保健鞋的,更好的,有一些药物保健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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