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得来的钱财呢,她也分了一半给魏行知。也是直到那天她才知道,魏光荣偷偷藏起来的宝贝,基本上都是从魏行知家里搜刮出来的。
不得不感叹一句:风水轮流转。
魏宝珠掂了掂手里的石子,随即伸手一掷,只管往卧房窗户上扔。
“咚……咚咚咚!”
“啪……啪啦!”
“谁啊这是!”接连不断的动静吵醒了魏光荣的儿子媳妇,等听到屋里传来脚步声和开门声后,魏宝珠翻下围墙,一溜烟跑了。
至于魏光荣一家会不会发现张莲香和她儿子的异样行为,发现了又有什么反应,这就不关她的事了。
魏宝珠回到牛棚补了个觉,第二天揣上几个大金镯子去小高桥四队找魏淑华,她要换钱换粮食。
“大姑,我可是帮你把仇都报了啊,一点没让你操心。”到了顾家,魏宝珠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把她算计张莲香的事儿说了出来,她可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魏淑华也没想昧下她的功劳,爽快应道:“你要换什么?”
魏宝珠赶紧掏出她的大金镯子,说:“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有钱也不敢乱买东西,还跟上回一样,我留一部分钱,剩下的都换成粮食。我今天先拿点粮食回去,剩下的以后再来拿。”
反正以顾家的条件,也不会贪污她那点钱财,她放心的很。
“你现在还住牛棚?就没想过重新找个房子住?”去杂物房拿了些粮食出来,魏淑华又问起其他事儿,“我们家以前那房子,不是留给你们家了吗?你找个机会把房子要回来。”
虽说她也不见得喜欢魏宝珠,但比起魏宝珠,她更不希望魏家那群自私鬼占她爹娘便宜。
反正魏家大队那套房子她家也不会要,与其给魏光荣和魏光辉两家占着,不如给魏宝珠住着。
听她这么说,魏宝珠顿时愣住,她有些烦躁地刨了刨乱糟糟的头发,问:“那房子,那房子你们真不打算要了?”
“呵呵,咱们两家当初可是立了字据的,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我爹娘跟你家断绝关系来往,那套房子留给你家。”魏淑华轻笑道。
她明白魏宝珠的想法,这是怕她对那套房子耿耿于怀呢。说实话,能让魏继礼和孙氏脱离魏家大队,把户口迁出来,损失一套在她看来并不算值钱的乡下住宅又算得了什么呢?
魏光荣现在是死了,魏光辉却还活着,更何况,魏家大队还有无数个魏光荣和魏光辉。只要他们还在魏家大队住着,他们就不会放弃那套房子。
那套房子对别家来说可能珍贵,可于她而言却算不上什么。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将房子夺回来,但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付出大于收获,这并不划算。
魏宝珠轻咬下唇,眼神有些纠结,她又不是自虐狂,当然不想住牛棚了。要是有好房子住,她肯定愿意住好房子而非牛棚。
“当初刚来这里……不,我是说刚想起以前的事时,还嫌弃那房间脏乱差,没想到……”魏宝珠自嘲地笑了笑,她现在都不敢再想上辈子的事了,有时候她还会怀疑,上辈子的她真实存在吗?会不会是她幻想的产物?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还不如做点实在的,比如把房子抢回来。
她神色一正,冲魏淑华弯腰鞠躬,“大姑,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魏宝珠背着粮食离开时,有眼尖的社员看到。
回到工作间干活时,这社员就跟同事说:“我刚看到魏家大队那边的人过来找魏主任,走的时候还背着粮食,我估计没有三十斤也该有二十斤,把那女娃儿压得背都驼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娃儿也是个可怜人,她爹一出事,她妈就收拾包袱回娘家,听说后来又找了一个,现在都怀上了!”另一个社员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干活一边说,“本身没爹没妈就够苦了,哪知道她爷爷奶奶更狠,直接霸占家里的房子,把这娃儿撵了出去!”
“照你这么说……那孩子看起来不大,十岁不到,长得又瘦又小,干活肯定不行,生产队也不能要啊!要不是咱们魏主任心肠好,给她吃喝,估计也……”最开始说话那社员不是小高桥的人,对这事并不了解,听到这些内情,顿时唏嘘不已。
另一个社员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剪着布料,边剪边说:“都是亲戚家,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哪能真的断绝关系?要我说,魏主任条件这么好,干啥不把那娃儿接过来养着呢?又不是养不起!”
“那娃儿我也见过,瘦得跟麻杆似的,吃饭又能吃多少?听说那娃儿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跟地主狗挤在牛棚里,真是造孽哟!”
“咔嚓……咔嚓……”那社员继续挥舞着剪刀,也许是太过全神贯注,没注意到周围同事的眼神变化,她还自顾说着话,“要我说,魏主任她娘家房子那么宽,别说一个小娃儿,就是再来几个大人也是住得下的,干脆把人接过来住着呗,还省得给那么多粮食!”
“俗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这给粮食不够,还得给房子才够啊?谁知道会不会养出个白眼狼来!人魏主任家条件好还不是自己清清白白挣来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人家里还有好几个老人要养呢!”最先说话那社员实在是忍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