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但阿芜却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悲悯。
“你们都只是被操纵成这样而已。”
……呜哇,听上珠世这么一讲,阿芜感觉这个什么鬼舞辻……好渣啊?!
可是朱纱丸和矢琶羽又把这人吹上天……到底哪边滤镜更重一些?
一分钟之后,她知道了正确答案。
因为激动之下不小心说出“鬼舞辻大人”几个字的朱纱丸,被从她自己身体里爆体而出的三只巨大鬼手硬生生地捏碎了。
字面意思,真的是捏碎了,而且是连皮带骨的那种。
根据珠世的话,除了阳光以及日轮刀(就是炭治郎拿的那种刀)以外,鬼舞辻无惨自己也可以通过破坏鬼的细胞杀死他们。诅咒发动就是证据。
虽然是珠世用自己的血引诱朱纱丸说出了禁语,但归根结底,鬼舞辻无惨给他的这群部下留下的,就是如此可怕而不讲理的诅咒。
怎么说呢,看着地上朱纱丸橙色的和服,还有尚未彻底消散的血肉,以及断断续续的“手球……手球……”的低语,阿芜有些感慨。
这两个人,完全是被他们追随的大人当成弃子了啊。
这种上司真的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吗?值得吗?!
“喂!你!”
“嗯?”阿芜看着刚刚把布按在炭治郎脸上的少年,“你说我?”
“你……”
这个叫愈史郎的少年,此刻表情有些奇怪。说生气嘛也不是,但惊讶肯定是有的。
“你为什么没有被术影响?”
他指的应该是珠世之前为了催眠朱纱丸,割破手臂流下鲜血散发的那股会让人有些大脑发木的香气。
“嗯……其实还是有点的。”阿芜将手搭在脖子上,凉凉的指尖顿时将皮肤激出一片鸡皮疙瘩。“不过问题不大,因为我姑且也不是人类。”
“虽然不知道您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边,抽取血液完毕的珠世也站起身来。“但还是非常谢谢这位小姐能够帮助我们。”女人因为之前被攻击,原本梳好的头发也变得有些凌乱,不过仍旧非常漂亮。“恕我冒昧……您……是鬼吗?”
“呃……”阿芜一下被问住了。
她爸爸是鬼,不过是地狱的那种,有角天然卷发个子巨大的那种鬼。不是现世这种除非被太阳照到否则跟不死之身一样,还附带各种神奇能力,吃人肉喝人血的鬼啊。
“我……算是吧?”斟酌了半天语言,少女最终也只能含糊其辞地移开目光。“不过不是你知道的那种,抱歉啊,现在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这样啊……”
名叫珠世的女人看上去虽然仍旧有些怀疑,不过却很贴心地没有继续多问。转身带着同样吸入了部分术式导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恍恍惚惚的祢豆子进屋疗伤去了。
愈史郎也紧随其后,把受了点轻伤仍趴在地上的灶门炭治郎和阿芜丢在原地(路过阿芜的时候他很不情愿地说了声谢谢),回到了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屋子中。
“呜呜呜哥哥……”
“妈妈,哥哥伤得怎么样啊……重不重?”
阿芜在灶门一家几个小孩子絮絮叨叨带点哭腔的说话声中,将断了几根骨头的炭治郎给扶了起来。
“谢……谢谢你,铃菜小姐。”
少年用长刀做拐杖,拄着站起身。但他在看到微微升起的太阳后,开始变得有些惊慌起来。
“那……那个!天快亮了!铃菜小姐不要紧吗?”
“啊,没事的,我不怕太阳。”阿芜摸了摸鼻子,看着已经在阳光下开始消散的朱纱丸的残骸,又补充了一句。“顺便一说,我不吃人也不喝血,爱吃的东西是米饭和肉,动物肉,最好是牛肉!”
“诶?呃……哦……好……好的!”小少年瞪大了眼睛,也微微挺直了腰板(虽然他还拄着自己的刀)。“我……我喜欢吃香椿芽!”
“我没问你喜欢吃什么啦,唉不过算了。”阿芜“噗”地笑出声,摸了摸炭治郎的脑袋。少年的头发虽然短,但手感不错。“好,以后再见面的话我请你吃香椿芽!”
“再……再见面?”
还没等小少年反应过来,阿芜迈开步子,用极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当然她也没忘留下“有缘再见吧,炭治郎君!”这句话,毕竟说了邀请人家吃香椿芽嗯。她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至于为啥阿芜急着离开现场,连灶门家的事儿都不管了。
那是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核实。
朱纱丸和矢琶羽在死后,灵魂并没能留在现世,而是直接下了地狱。负责运送的火车小姐五分钟前明目张胆地拉着拖车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临走还不忘给阿芜打了声招呼。
看对方的流程,显然已经很熟练了。
等一下,所以地狱到底知道现世有这些鬼存在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阿芜简直归心似箭,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阎魔厅,连揍白泽这件事都被她延后了。
“鬼——灯——大——人——!!!!”
一小时后,一路疯跑并激起无数烟尘惊叫的黑发少女,大喊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名字(当然她没忘加上敬语),从阎魔厅大门一口气奔进了内厅。
“嗯?这不是阿芜小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