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地提出了请求,看着太宰治平和的鸢色眼眸,小松凛奈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种在家长面前说谎的心虚感。
硬要说的话,她其实也不算说了什么谎言,毕竟按照医生的话,她也只是需要在医院在多停留一天观察,就可以顺利离开。
入住学园都市的内部医院的一大烦恼,患者如果想提前出院,还得有亲属的应允才行。她没有父母,联系人上填的还是武装侦探社的电话,眼前能让帮她这个忙的,就只剩太宰治了。
只是在这样的事上请求太宰治,总让小松凛奈觉得会迎来太宰治独有的玩笑。
太宰治带着几分玩味意味,轻慢地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起:“哦呀,看来凛奈是想先绕着医院跑上几圈,证明一下自己精力足够充沛吗?”
嗯,果不其然,只是这次的威力倒是减弱了几分,是看在她入院的份上吗。
小松凛奈可怜兮兮地请求他,语气却非常理直气顺,仔仔细细地梳理起了自己的原因:“是这样的,太宰大人,正如您知道的那样,我看见了十束先生,而因为十束先生的请求,我觉得伊佐那先生的事情关乎周防先生头顶的那柄红色巨剑。”
“也就是说,太宰大人,为了日本连带着横滨不会因为坠剑而毁于一旦,我的提前出院,是非常理所应当的!”
因着理亏,连称呼都下意识的尊敬了起来。
“十束先生?”
“……重点是这个吗,太宰大人!”小松凛奈像懈了一口劲儿,幽怨地凝望着眼前的太宰治,只是却不像之前那样有着提心吊胆般的忐忑。
她轻叹一声,这时才给太宰治介绍起了幽灵十束多多良先生。
“唔,十束先生,就是吠舞罗发生的那起事件中离去的那位成员,全名是十束多多良,是我在前天……嗯,也就是夜晚撞上一方通行时的那天,在某个大厦的顶部遇到他的。”
小松凛奈顿了顿,略带生硬地拐过口中的话语。说话中途,她开始犹疑自己想得时间是否还算准确,又修改成了更易理解的形式。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太宰治失笑,绷住的玩味神情瞬间无法维持,带着难以掩盖的笑意轻笑着开口:“好哦,凛奈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就目前而言,凛奈是最可能和我一起殉情的人了呢~”
小松凛奈:“……”
你这家伙搞半天原来就为了搞殉情吗?
望着小松凛奈像是怨气十足般的幽怨眼神,太宰治又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黑发,在收到少女的抗议之前就及时收手。
“为了横滨,为了周防先生,接下来就请好好活跃起来吧,凛奈。”
他无辜地摊开双手,非常漫不经心地给小松凛奈加油应援。
小松凛奈:“……”
她抬起手压住微微翘起的发丝,觉得太宰治这个人真得不能再好,对于他的加油更是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才算是接受了下来。
时间还早,大清早的时间,办理出院手续的人也不少,太宰治就这么一去不回了许久。
小松凛奈独自待在病房中,也没有闲在那里只等待太宰治的归来。
少女最后还是下了床,并开始收拾起了房间里属于她的物品。手中一边不停歇地收拾着,身旁的十束多多良也像是兴味十足般一边紧跟在她的身后。
小松凛奈:……
这是今天第几次感受到来自内心的微妙波动来着了?
将被子上的褶皱一一抹平,小松凛奈靠在床沿上,转过身看向了十束多多良。
“十束先生,现在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少女顿了顿,马上又补充道:“唔,也许只是一个,现在我能想到的问题并不是那么的充分。”
十束多多良非常坦然平和:“当然可以,你随意发问,凛奈,我很乐意听到别人的问题。”
小松凛奈:“那天,在苇中学园的时候,你跟我说,伊佐那社与你见到的那个‘伊佐那社’,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十束先生,你能详细地描述一下,你所看到的情形,具体是什么模样的吗?”
十束点点头,非常配合小松凛奈,他微微沉吟,像是在挖掘自己的回忆:“那位伊佐那社先生的给我的感觉,是有些微凉却不失温暖的,可他的身体,却如同储藏着什么邪恶的物品一般阴冷寒凉。”
“简单来说,他的灵魂与身体似乎并不相容。我看见的伊佐那社先生,是个留着长至腰间的银色头发的青年,和蓄着短发的‘伊佐那社’的身体相比,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呢。”
“砰砰——”
太宰治颇为绅士,微微蜷起的右手还靠在门上,鸢眸微微弯下:“我有打扰到凛奈你的交谈吗?”
“当然没有,太宰先生。”
他像是真切地松了一口气,微微叹了一声后又很快地微笑了起来。
“手续已经办理成功了,现在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太宰治顿了顿,像是故弄玄虚般拉长了尾音,鸢眸望着小松凛奈俏皮地眨了眨眼:“这个时候,凛奈却有了突然到访的客人呢。”
“客人?”
“是你认识的一位朋友。”
太宰治说着,话音轻飘飘地落下,他微微侧过身,显露出遮挡在他身后的洋装小可爱。
栉名安娜仍然穿着一身深红色的繁复洋装,银色的发丝上带着同样颜色的小巧头饰,长长的丝带系成蝴蝶后垂落在脸庞两侧,衬得她愈发精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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