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气腾腾,一副誓要把对方千刀万剐的凶恶架势问:“贼子何在!出来受死!”
柳青玉望向壁中狐夫人用眼神询问瞿五通下落,狐夫人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晌承受不住柳青玉的眼神压力才嘿嘿笑了两声,尴尬道:“妾身这不是久旱逢甘露吗?所以一时控制不住忘情了些许,谁成想他如此不经用,才一个晚上就不行了。”
柳青玉眼角抽了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
沉默了一会儿,他慢慢吞吞开口:“……你将他……”
狐夫人扭着身子满脸红意,一副小女儿娇羞姿态,未等柳青玉说完便精准概括瞿五通的状况。 “精尽,没了。”
预感成真的柳青玉, “……”
狠!太狠了!
真猛狐啊!
聻愣了愣下意识回嘴道:“你这久旱看起来可是够久的呀!”
“可不就是嘛?”也不瞧瞧她被困在墙壁里多长时间了,唯一触碰过的雄性还是婴宁近来画上的一只出壳不久的雄性鸡崽。
聻半晌无言。
呸,要点脸吧,你是什么样的狐狸,心里没点数吗?
“对了,瞿五通消失后留下了一副女躯,应是那受害的瞿家女郎。”狐夫人讨好地看向沉默不语的柳青玉,“郎君您看要如何处理?”
言语之间,壁画里狐夫人的侍女从画中房子抬出瞿家女郎躯体。
柳青玉交代聻说:“也是个可怜女子,去外头寻快,风水好地好生埋葬了。”
聻口中应是,投给狐夫人一个鄙视的眼神,从壁画内取出瞿女尸身带瞿安葬。
林书生苦等瞿五通一夜不见人影。
次日听同文社的书生说柳青玉那边风平浪静,还有闲情逸致出城游玩,并催促他快些动手,林书生便预感不妙。
猜到瞿五通在柳青玉那边出了什么意外,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他当机立断,带上行李钱财毫不犹豫地跑路离开了京都。
过了几天,文社书生到处找不到林书生影子,惊觉不对。很快反应过来纠集人手上门,然而林书生已经人去楼空,他们自无收获,因此生了好大一顿气,并将之一股脑转移到了柳青玉身上,认为他是罪魁祸首。
“走!我等上门讨个说法去!”
书生们怒气填胸,七嘴八舌地讨伐柳青玉,拿扇带仆成群结队的涌往柳青玉住处。
他们来得不巧,柳青玉师长家中出现怪事。
他书房一盆兰花枯萎,叫下人拔了丢弃,因一时决定不了新种上什么花,便留了个空花盆在房中。
昨儿夜里他正准备熄灯休息,空花盘里忽然冒出一颗美人头,凤髻金钗,还会冲着人娇笑。柳青玉师长下意识把烛台砸过去,突然美人头便消失,留下了一滩黑红色臭水,散发出腐肉烂化似的腥臭味。
但很快柱子、墙壁、横梁、地面各处又立刻长出了美人头,绕着人旋转不停,陆陆续续闹到半夜才停歇。
一家子惊吓过度,整夜不敢闭上眼睛,天一亮马上向柳青玉求助来了。
且聻又带着婴宁回娘家去了,是以当一群气势汹汹的书生抵达目的地,面对的便是只有汪可受一人的宅子。
可是汪可受近来夜间饱受阴差摧残,一副快被女票干的样子,自然要趁白日多睡。
眼下他躺在自个儿屋子里睡得死沉死沉的,耳朵仿佛聋了一般,听不见外界一丝一毫的响动。
来找茬的书生们敲了许久大门毫无回应,想当然的以为柳青玉做贼心虚藏了起来,更加坚定了他是沽名钓誉之徒的猜想。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们守在门外,不信他一辈子不出来!”
那厢柳青玉解决完美人头盛情难却留在先生家中用了午饭,后出门又与碰见了旁的小妖作怪,恰如他数日前预料那般频繁遇怪,因而又在外头耽搁了许久。
汪可受午后睡饱醒来,柳青玉仍旧未归。
他迷迷糊糊洗脸填饱肚子终于完全清醒了,打算看看景赏赏花什么的洗掉满脑子字词。
门外日头正高,一帮子书生在日头下干站热得门头大汗焦躁难安,闭上嘴巴没一会子便又不耐烦的开始吵吵嚷嚷叫嚣起来了。
这一回汪可受终于听见了声响,心中奇怪又迷惑,忍不住出门查看。
“躲于家中算什么儒家子弟,有本事出来堂堂正正与我等一战!”
“才疏学浅变便以金钱收买,利用无知百姓扬名,你不亏心吗?对得起先贤圣人?”
“无耻鼠辈!只会以手段卑鄙下作名声,丢尽了我等文人脸面!”
“胆小如鼠、避而不战你也配被称作诗才?”
“诳时惑众、欺世盗名之徒,待我等秉明学院师长,定剥夺你学子资格,赶出学院,还我儒林清朗风气!”
他们一大群人堵在柳青玉家宅门前,极吸人眼球。
起先还有人以为是和众仙客一样来求诗,后来观察发现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更像来讨债的,人们便远远躲着打量,一边低语揣测。
待众书生再度叫嚣,聚集靠拢的人群已然扩大数倍,窃窃私语之声宛如蜂群嗡嗡,有在议论书生无毫无文人风度的,更多是怀疑柳青玉的。
书生听见人群声音不由得意,愈发说得起劲,话语越发不堪入耳。
汪可受与柳青玉相交多年,对他才华如何是最了解不过的了,听见众书生对他种种贬低之言,忍不住心中愤怒,双目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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