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里,有能力常常购买的只在少数,旁的只能在逢年过节奢侈一把买来尝尝滋味。
柳青玉乍一放出这个大杀器,群人没有不心动的道理。起先还闹着要柳青玉罚酒的人,个个眼睛发光,选择显而易见。
“居然带了歉礼来,柳兄想得够周到的嘛。”
“哈哈哈,那么我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冯灵萄等人大笑轻推柳青玉入席,拿到燎原酒的第一时间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斟饮,视而不见桌上天福楼提供的酒水。
柳青玉见一屋子闹哄哄的,摇头失笑,举筷夹菜填充自个儿饥肠辘辘的肚子,不时与周围的同窗交谈一两句。假使有人来敬酒,也不过是举杯浅啄一口,并不同众人一般一杯接着一杯。
吃了七八分饱,柳青玉就停筷不动了。而此刻,满屋子的人大部分俱喝得酩酊大醉,带着满脸醉红漫无边际的聊些有的没的。
他端着杯热茶慢慢饮,不掺和进去,权当是在听故事。
“柳兄,你手臂上金闪闪的一块是什么东西?”醉鬼王南眼角偶然瞥见柳青玉的手臂,抓过来盯了盯,然后动手戳了戳。“是花黄吗?”
柳青玉听了很茫然,抽手定睛一看,玉白的手臂上还真多出了一小块金黄色。想来是刚刚他端杯饮茶,宽袖后滑,露出了半截手臂,这才叫王南发现了。
“哈哈,贴花黄?”张子意打了一个酒嗝,凑过来对柳青玉傻笑道:“柳兄,你何时竟有了女郎的爱好?”
“花黄是贴在手臂的吗?你们几个醉鬼,眼冒金星,别是看错了吧!”边上尚有几分清醒的汪可受疑惑不解,说话间往柳青玉手臂看了两眼,揉揉眼睛道:“咦?还真有东西,似乎……似乎还写了字。应该是字,太小了我眼睛看不大清楚。”
金黄只有人四分之一指甲那么大一点点,呈方形,拿放大镜兴许能看清上面写有什么文字。若想用常人肉眼看清楚,很难很难。
柳青玉用大拇指沾水搓了搓色块所在,一看搓红手臂了还是没能搓掉一丁点,索性放弃了。他满不在乎道:“家里新来的小娃娃颇为顽皮,可能是她们趁我睡觉偷偷用印章印上去的。”
兰若寺新来的两个女鬼是一对双胞胎,家里人嫌弃是女娃,刚生下就丢进水缸淹死了。日前成了鬼,漫山遍野的爬,姥姥发现抱了回来教导。
柳青玉可怜她们身世,因此分外疼爱她们。那俩小淘气也爱粘着柳青玉,就是有时候喜欢趁着柳青玉睡着在他身上胡乱涂写画印。
柳青玉以为手臂的“花黄”亦是她们姐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什么时候弄上去的,故而不太在意,并未将之联想到昨晚的一场“梦”。
醉眼朦胧的冯灵萄抱着一个花瓶从隔壁桌摇摇晃晃走过来,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些柳青玉几人的对话,立时把花瓶塞给了坐在柳青玉左边的张子意,之后强行用身体挤开了人。“什么东西看不清,让我来瞧瞧。”
张子意丢掉花瓶,用力摇晃冯灵萄肩膀,不高兴道:“你个醉鬼,看什么看,你能看得清什么?快将椅子还给我……”
“你可别小看我,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我这双眼睛看不清的。”已喝得半醉意识颇为模糊的冯灵萄,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气哼哼拍打桌面。
周遭的书生听见动静聚集了过来,醉语:“眼睛?什么眼睛?”
柳青玉视线轻轻瞥过地面,见一群书生没有形象的蹲坐在地上,不禁感到啼笑皆非。
他扶额无奈道:“没什么,冯兄喝醉了,在说胡话呢。”
“没有的事!谁说胡话了!”冯灵萄抓起酒杯敲击菜盘子,在瓷器相撞发出的脆音中高声道:“我这双眼睛是神眼!”
“好好好,是神眼,我们都相信你,放下杯子别敲了好不好?”唯一清醒的柳青玉耐心哄着。
冯灵萄坚决摇头,“不,你在骗我,我知道你不信!”
醉得颠三倒四坐地上的书生们纷纷插话表示:“冯兄莫要生气,柳兄不信我们信,快些跟我们说说你的神眼如何个神法?”
冯灵萄即刻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情,指着自个儿的两只眼睛嘿嘿发笑,骄傲道:“不瞒你们说,我之双目有大神通,能人所不能,可穿破万物,寻找辨识到世间所有奇珍异宝。纵使是深埋在地底千尺之下的宝贝,我也能看到。平日里不认识的东西,我只需要瞧上一眼,就能说出名字、由来、价值。”
“你们不是奇怪我在哪里发了大财,一朝过上了高床软枕、软香温玉的日子吗?原因在于,我用神眼在我原来睡觉的房间里挖出了一箱金子,后来又从山壁里凿出了一筐的美玉。可不就有银子了吗?”
冯灵萄一口气不歇说完两大段话,最后拍腿朗声大笑道:“你们说,厉不厉害!神不神!”
柳青玉恍然大悟,总算是明白了冯灵萄突然发家的真实原因了,感情是因为他得了一双能看穿万物,寻宝识宝的眼睛。
他用纯粹好奇的眼神观察了一下冯灵萄的宝眼,棕黑色,平平常常的,和普通人根本没有区别,怎么就拥有了这样神奇的能力呢?
柳青玉兀自沉思,正当人们因冯灵萄的宝眼感到惊奇,纷纷杂杂议论之际,忽然有人发出了相反的声音。“我不信,除非你冯灵萄能说出我们在场所有人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或者藏着什么值钱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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