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啦啦挂断电话。
拨通号码的时候,他还没想清楚该怎么说。知道许净洲有妄想症,不能受刺激,但他并不清楚这个“刺激”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对方接通电话。
“米啦,”音孔那边,青年的嗓音带着轻微困倦,像只刚睡醒的猫崽似的带着鼻腔,“我还在午睡,你没有睡吗?”
“小洲,我有个事要问你,”他绞尽脑汁,想起先前一个话题:“你不是跟我说过要纹身?纹Z,你还记得这事吗?”
“啊,”许净洲一怔,““很早之前的事,你不提我都要忘了。”
对方没出声。
许净洲沉默几秒,主动追问:“米啦是找到合适的纹身师了吗?”
“不是,”
对方的语气有些怪,许净洲一时间没听出他话里有什么情绪,只觉得不大对劲,让他凭空生出几分警惕。
“小洲,我就是想问你,”米啦啦努力装得自然,甚至带出几分笑:“只是比较好奇啊,这个Z,是韩昼的昼,还是魏准的准呀?”
第43章 差别
从公司出发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
魏准计较着家里还有个精神不稳定的小病号,随口把下午的公司内部会议改成线上。芝麻大小的事,差点跟人吵起来。
自打上次他利用公司产品宣传直播帮许净洲,公司董事会就对他有了意见。
魏准一向装作没听见。
路过小吃街的时候,突然记起许净洲先前跟人跑去小吃街,他跟在后面一路,看见许净洲为了得串糖葫芦叫人哥哥。
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
魏准索性把车停在巷子口,步行几百米才走进巷子,找到先前那个卖糖葫芦的。
“诶,你又来买糖葫芦啊。”大叔一眼认出他,眉开眼笑,“这次是也要一样买一串?我这小摊要是天天都能遇上你这种客人就好啦!”
“嗯。”魏准指着车里的山楂串,“这个要五串,他好像很爱吃。”
大叔替他包好,顺口问:“是给爱人买的?”
“是。”魏准想到什么,笑了笑,“就是上次您说的那对情侣。”
大叔瞬间想起来,“啊!我知道,就你问我的那两个小伙子,”
“里面那个比较漂亮比较乖的,”魏准接过塑料袋,若有深意,“他是我爱人,上次是跟我闹别扭,让你误会了。”
大叔:“……”
魏准注意到他脸上表情,笑了笑,“包好了吗?”他接过袋子,“下次有机会我带人过来,看他能不能把你的摊吃空。”
“哈哈哈,”大叔回过神,爽快道:“没问题,我回去还能接着做。”
魏准心情不错,
买糖葫芦、再加上路上耽误的这些功夫,等他开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
魏准停好车,拨电话给许净洲。
“……”
无人接听。
他蹙起眉,加快脚步。
屋里没开灯。魏准进屋的时候并不能看清里面有没有人,他摸黑换好鞋,叫人:“许净洲?”顺手拍亮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魏准愣在原地,
家里像是遭了贼,
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七倒八歪,沙发上的抱枕和垫子被胡乱拽拉在地上,杯子碎了几个,白毛鹦鹉正踩着水,在瓷杯碎片里叽喳着蹦来蹦去。
魏准直接往楼上跑。
一进卧室,就看见某人裹在被褥里,头发被拱得乱哄哄。
大抵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许净洲怔愣抬头,脸侧被压出一大片红印,先前黑白分明的眸也红得厉害,双眼发肿。
魏准叹口气,“这又怎么了?”
许净洲闷声不吭瞅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
魏准把人拽过来,“我问你呢。”
“我吵架了,”青年撇下嘴,把自己往被褥里藏得更深了些,像是要躲起来哭似的:“我跟米啦吵架了,吵特别凶。”
魏准把人从被褥里挖出来,蹙眉,抽出纸巾擦他眼,“他跟你吵什么?”
可能是吵累了。
许净洲倒是老实很多,垂头耷脑坐在那里任他擦,听到他问话,又不大有精神的回:“他说我做了错事,还不肯改。要因为这个跟我决裂。”
魏准问:“什么错事?”
“说我背叛了韩昼。”许净洲喃喃道:“我没有。”
魏准动作顿住,
他收回手,默不作声移开视线,“这有什么,回头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许净洲像是被人顺惯毛的猫,对方冷不丁收手,反倒有些不适应。
他愣下神,哦一声。
“你把我家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只哈士奇。”魏准看不得他颓废,又把人从床上拎起来,“下楼去收拾。”
许净洲不情不愿下床。
鞋在楼下,这人就光着脚跑到卫生间拿扫把,去客厅扫碎瓷片。
魏准回书房找文件,
因为公司那群董事会的原因,他自打上车后就没看过手机,处理文件的时候才想起还有公司的事,魏准拿起手机。
出乎意料,董事会倒是没骂他。
他那个一向没脾气的助理反而发了飙:
【助理:魏总,您放过我吧,全城数不清多少花店,您还不如让我加班到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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