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务武说:“是的, 浩司君确实是在那里被遇害的。”
玛丽推测道:“第二天就是国际象棋比赛,有没有可能是象棋比赛的对手做的?”
务武摇头:“没有那么简单,浩司的遗体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标明他曾经在死前奋力抵抗过, 而奇怪的是法医无法确定他的真正死因。案发现场也有很多可疑的痕迹,比如浴室的水龙头一直开着的。”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愈发严肃:“除此之外,不仅浩司,美国资本家阿曼达·休斯也在同一时间遇害。阿曼达是浩司的粉丝,与浩司住在同一家酒店的,死因同样不明。美国那边的警察把嫌疑人锁定为阿曼达的保镖浅香,这个浅香身份神秘,阿曼达的家人与朋友对浅香本人以及阿曼达为何要雇佣这个保镖都一无所知,目前浅香已经失踪多日没有任何消息。”
两人陷入思考。
务武看了一眼玛丽,叹气:“本来这段时间我应该……”
玛丽笑道:“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你跟羽田十几年的交情了,他儿子的这起案件,你一定要去查明真相。”
务武俯身,在她的肚子上亲了一口,“等我回来,再为这个小家伙取名。”
事实证明这种话实在是说不得。
赤井务武抵达日本后不久,怀有身孕的的玛丽收到了一封来自他的邮件。
邮件的内容写着:“听好,以后就当我死了,看来我好像与一群非常不得了的人为敌了。你们回日本,那里相对比较安全。”
玛丽看完邮件,什么都没说,立即嘱咐三个孩子和她一起收拾行李。
那时的赤井秀一已经十五岁,个子比玛丽还高几公分。在出发去日本的前一天,千秋来到秀一的房间,想问他务武爸爸的事,她眼尖地看到了秀一的行李中他的签证本与其他人的不一样。
千秋疑惑道:“秀一哥哥,你的签证和我们不一样。”
秀一垂眸:“因为我要去的是美国。”
千秋一怔:“美国?为什么你要去美国?”
秀一沉默半晌,道:“留学。”
“那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
千秋感到一阵心慌,务武爸爸一直没有回来,秀一哥哥又要离开,似乎她珍视的人最终都会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她。
就像五年前,她的亲生父母永远地离开了她。
她赌气跑出了家。
没有目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奔跑,好像这样就短暂地从现实中逃避。
半路下起了大雨,她摔倒在泥泞里,裤子和鞋全都湿透。浸水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她冷得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头顶撑起一把黑色的伞。
她抬头,看到了秀一。
千秋看着他,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秀一失笑:“别揉了,真的是我。怎么样,还站的起来吗?”
千秋摇头。于是秀一把伞交给她,自己弯下腰,“那我来背你吧。”
少年背起女孩,女孩撑着伞,一步一步走在昏黄的路灯下,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伞上。千秋在秀一耳畔偷偷问:“秀一哥哥,我和你一起去美国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
秀一没法说出原因,但他肯定不会让千秋跟她一起去美国,只好找了个借口:“妈妈怀孕,需要人照顾。”
没想到千秋还真纠结起来,她左思右想,想了半天,最终放弃了跟他去美国。
秀一腹诽,怪不得他们喜欢拿这个理由哄骗她,原来真的有用。
玛丽因为担心,站在路口等着他们回家。她已经怀孕四月,肚子微微隆起。
在机场与秀一分别,他们登上了不同的飞机。千秋跟着玛丽妈妈来到日本,飞机一落地,她给诗织打了电话。
“姐姐,我到日本了,你在哪里?”
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姐姐。
却没想到诗织说:“对不起,千秋,姐姐现在不太方便见你。”
千秋疑惑:“为什么?”
诗织的声音压得很低,“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那起车祸的真相,那不是意外,有人对刹车动了手脚。”
千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爸爸妈妈是被人害死的?”
“不是一个人,准确来说,那是一个组织。他们希望爸爸为他们做事,但是遭到了爸爸的拒绝。”
千秋惊讶得说不出话,这些信息对尚且年幼的她来说太过震撼。
好不容易消化了诗织的话,她想起刚刚诗织说现在不太方便见自己。
千秋握紧话筒,紧张得掌心出汗:“姐姐,你要做什么?”
诗织的语气倒是很平静,仿佛已经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我加入了他们。”
*
七年后。
赤井秀一拖着行李箱走进酒店。用房卡打开房间,他刚准备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有人敲了门。
打开门,一个穿着黑色小礼裙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女孩身姿纤细,五官精致,皮肤泛着柔光的白,红发黑裙,像一朵在夜晚绽放的玫瑰。
在美国呆久了,秀一下意识道:“不用客房服务。
谁知女孩弯起眼睛,露出一个更令人心动的笑容:“秀一哥哥。”
玛丽从她身后走出,“怎么,这么久不见,连你妹妹都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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