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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下一刻,包拯便沉着脸,威严质问:“皇城司查办私盐是机密,你一个寻常妇人,如何得知?”
    范萱儿猛地一颤,“我……”
    包拯根本容不得她解释,气势全开,“口口声声说司南与辽人勾结,本官看来,与辽人有染的分明是你!你可知道,司氏火锅店此次用的椒盐是提前与皇城司报备过的,本官与大寺理卿皆可作证,官家也是知道的。”
    范萱儿蒙了,惊慌道:“为何、为何如此?”
    “就是为了吊出背后黑手。”包拯一拍桌子。
    范萱儿扑通一声,软倒在地。
    狄咏想说什么,却被赵灵犀拉住,“别在这种时候。”
    狄咏捏了捏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其实,她与范萱儿根本没有半分情谊,就算提醒她也是不想让魏氏伤心。
    唐玄淡淡道:“拿下。”
    范萱儿尖叫:“白掌柜!白掌柜您快出来帮萱儿解释,是你告诉我司氏火锅店用的是辽人的私盐,我没有冤枉他,对不对?”
    ——确实如此。范萱儿这人虽然奇葩了些,却不敢冤枉司南,她今日之所以跳出来指证,都是白夜安排的。
    白夜为了让她好好听话,特意给他看了用辽盐做成的私盐,范萱儿拿到的那个小罐子,确实是从司南摊上拿的。
    她想借着举报有功,得到官家封赏,让唐玄对她高看一眼,同时除去司南这个眼中钉,原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怎么也不明白,怎么被她的反而是她?
    “白掌柜,你说,你快说呀!”范萱儿被亲从官扭住胳膊,也顾不上体面了,大声叫着白夜。
    众人皆看向白夜。
    白夜心下狂怒,面上强自镇定,疑惑道:“小娘子何出此言?我与令尊确实有过私交,但自从他去世后便断了来往,你年纪轻轻一个小娘子,白某还是知道避嫌的。”
    白夜一推六二五。
    他原本就防着范萱儿失利,与她见面时十分谨慎,不怕皇城司查。
    范萱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关键时刻,她想到了狄咏,“二表哥,求你、求你告诉姨母,萱儿是被冤枉的,萱儿是听了奸人蛊惑啊!”
    狄咏低声对唐玄说了什么。
    唐玄点点头,执手道:“既然范氏指认白夜,是否一并将人带回去?”
    赵祯摆摆手,“大好的百味赛,别因此扫了兴。这位小娘子也别为难,把事情查清就好,兴许只是一场误会。”
    唐玄垂首称是。
    白夜暗自松了口气,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唐玄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当然不会。
    这一步,也是唐玄与赵祯布下的棋。
    把白夜抓起来拷问没用,之前已经试过了。他们要的是他在城内的暗桩、私购辽盐的路径,还有双方勾结的证据。
    既然皇城司有内鬼,那就好好利用一下,放出假消息,白夜一定会有所行动。
    现在放走他,是为了顺藤摸瓜。
    满庭芳。
    “啪”的一声,白夜一巴掌抡过去,生生将虞美人扇倒在地。那张清丽的脸顿时泛起红肿的指痕。
    小娥吓傻了,无措地挡在虞美人身前,呆呆地看着白夜。
    她从来没见过白夜这个样子,不仅是她,在所有人面前,白夜向来衣冠楚楚,文质彬彬,楼里不少行首都偷偷喜欢他。
    此时的白夜仿佛换了一个人,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我想了一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你!”
    虞美人捂着脸,淡然一笑,“主子不赶紧离开汴京吗?还有空闲过来质问我?”
    这副模样更加刺激了白夜,“走之前,我要先清理门户。”
    “不要啊!”小娥暴哭,“一定是误会!行首那么喜欢东家,怎么会害您?您再好好查查、一定是别人嫉妒她、冤枉她……”
    白夜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一脚踹过去。
    幸好虞美人扯了一把,没让他踹在心口,不然以他的力首,就算不死,小娥也得去半条命。
    小娥吓傻了,忘了哭。
    虞美人温声安抚:“你先出去,不用担心我,我跟他好好解释就行。”
    小娥狂摇头,“不,不行,东家已经疯了,不能留行首一个人在这里……”
    虞美人生怕她惹怒白夜,不由分说地把她推了出去,小娥拍着门喊叫,被外面的人捂住嘴拖走了。
    “不要伤她。”虞美人道。
    白夜冷笑,“你还有心思管她?”
    虞美人微微一笑,坐到梳妆镜前,从容地把细薄的脂粉扑在红肿的侧脸上,“我不仅能保她,还能保我自己。”
    白夜眉心一蹙,“你做了什么?”
    “只是不小心喂了一只飞错路的信鸽。”
    虞美人没说信里说了什么,有可能是平常的话,也有可能是与辽人私通的证据,越不点明,白夜越是心虚。
    “如果蝶儿已经拿着信到了宣德门,若到子时还收不到我的消息,就会敲响登闻鼓。”虞美人不急不慌,“别想伤害她,那信不止她一个人有。”白夜咬了咬牙,“你为何背叛我?我自认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
    “可你也没尊重过我,从来没有!”
    若不是认识了司南,体验到被尊重、被平等看待、被当成朋友的感觉,她也不会知道,白夜对她、对楼里的所有姑娘,从来只有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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