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忍不住笑了,谁想当肥羊啊!
这下,员工们终于明白了,问题不止出在流言上,更重要的是他们自身的态度。
钟疆顿时露出笑模样,对司南拱拱手,道:“听南哥儿一言,愚兄受益良多。南哥儿放心,外卖队这块从明日起、不,从此刻起定会恢复往日的面貌。”
小伙子们重重点头,“对,东家放心,兄弟们只要出了这个门,定然精神抖擞,不让人小瞧!”
“好!”司南鼓了个掌,“咱们崔家寨的汉子,个个都是好样的。”
小伙子们反倒不好意思了,一个个憨笑着挠挠头。
其余人也纷纷表态。
司南就像个大家长似的,该夸的夸,该提点的点头。他相信,经此一事,火锅店的凝聚力会比从前更好。
“好呀,说得真好!没想到司小官人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收揽人心的手段,余某自愧不如。”
随着这道酸溜溜的声音,外面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身形不高,留着八字胡,眼睛里透着股说不出的精明,仿佛眨眨眼就在算计。
这是对面五水楼的东家,余发财。
自从司南在玉堂巷开了火锅店,他家酒楼的生意便一落千丈。这些天关于火锅店的流言,和这个人脱不开关系。
司南不由笑了。
不等去抓老鼠,老鼠就自己送上了门。
第48章 哥哥
余发财上来就找茬, 司南还没说什么,孩子们就怒了。
“没看见外面的牌子吗?闭店了!”
“出去出去,再不出去就打人了!”
“告诉你,我们可是练过军体拳的, 你这样的瘦猴一拳打三个!”
余发财脸皮够厚, 不痛不痒地说:“大中午的, 店门敞开,谁能想到是闭店了?怎么, 终于开不下去了?”
司南抱着手臂笑眯眯,“你眼睛小, 我不怪你,眼瞎就不好了。”
余发财:……
斗嘴就斗嘴,怎的还搞人身攻击?
第一回 合,司南小小地胜了一局。
余发财重整旗鼓,专戳司南痛处,“司小官人真是好大的心,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还能端着架子充大劲。”
“传的什么?我还真没听说。”
“司小官人就不必装傻了, 如今汴京城谁不知道, 你家店里吃死了人!”
余发财冷笑一声, 瞧着大厅里精巧的布置, 既嫉妒又暗爽, “可惜呀可惜, 白花心思搞这些花样, 没人敢来喽!”
司南半点不慌,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圈,似笑非笑地说:“我觉得吧, 这店还能苟一苟,八成能撑到余掌柜被押到开封府监牢。”
钟疆笑着搭话,“我觉得是十成。”
司南笑意加深:“说起刑狱之事,疆哥比我懂。”
余发财慌了,“这话什么意思?”
司南凑近他,低声道:“不如去问问每旬第二日清早,悄悄从侧门进入贵店的那个盐贩吧!”
余发财脸色大变,“姓司的,你、你血口喷人!”
司南一脸无辜,“就喷你了,怎么着?不服去衙门告我呀!”
余发财一口老血哽在心口。
第二回 合,司南完胜。
余发财极力掩饰,“你这是污蔑!你以为我真不敢告你吗?”
司南微笑道:“你不敢。我既然敢说,就有证据。不仅有五水楼偷用私盐的证据,还有你雇人诋毁火锅店的证据。”
余发财一噎,嘴张张合合,愣是一个字都没敢说。他怕司南真有证据。
其实,司南说有证据是假的。
自从知道唐玄在查私盐案,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注意附近的茶楼酒肆,看到过两次那个盐贩。
起初并不确定那人就是盐贩,就是诈诈余发财,就像当初诈于三儿一样——像他们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就算不偷用私盐、不私铸铜器也会有别的阴私——没想到,还真让他诈出来了。
“余小眼,不妨告诉你,南哥现在还没有太生气,心情介于整你和不整你之间,你要想挨整,就加把火,哥满足你。”
司南翘着二郎腿,像个小恶霸,“要是不想,当初怎么找人污蔑火锅店,如今就怎么把事给我圆回去。”
余小眼、不,余发财少说得有四十岁,听着司南一口一个哥,偏偏不敢反驳。最后一个屁都没敢放,无比憋屈地出了火锅店。
看到外面那个大大的“食材已售罄,欢迎下次再来”的牌子,恨不得跺掉自己的脚。
闲的!
纯粹是闲的!
优越感没找到,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白夜站在巷口,看着余发财一脸懊恼地扎进五水楼,暗自骂了句“蠢货”。
他整了整衣裳,摇起折扇,挂上温和的笑,迈着小方步进了火锅店。
司南挑眉,得,又来一个。
有了余发财的前车之鉴,白夜上来就点明了今日来的目的,“坊间的传言我听说了,今日过来就是想邀南哥儿加入‘五味社’。五味社囊括了汴京城八成以上的酒楼食肆,掌柜之间相互担保。只要南哥儿加入,今日之危局定能安然度过。”
司南的答复也很直白,“听白先生这意思,是说如果我不加入,五味社就不帮我呗?”
白夜嘴角一抽。
事是这么个事,何必说得这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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