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切切实实戳中了于三儿的小心眼,顿时觉得碗里的面不香了。
等孩子们睡着了,胡氏终于憋不住,拉着于三儿质问:“你今日可瞧见了,那小子的吃食摊咋样?可有人买?”
“唉,多的是人。单是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见他卖出去十多份,一份就是二十文啊!”
“啥?”胡氏拔高声音,“就那小子?怎么可能!别胡说八道。”
“我犯得上胡说么?”于三儿皱着眉头,把看到的情形细细说了。
胡氏嫉妒得眼都红了。
多了不说,哪怕一天只卖出五十份,就是一千文,照这个势头下去,司家早晚得翻身。
“不行,得想个法子,给他搅黄了。”
于三儿一怔,“你胡说什么,如今司家都败了,那俩孩子也不容易,就算赚了些辛苦钱,就、就赚呗。”
胡氏冷哼:“姓于的,你可别忘了,司家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若让他们翻了身,查出从前的事,我看你还能不能有命充好人!”
第9章 郡王
给学童们送的午饭虽说每份只收十文钱,司南却丝毫没有懈怠。
嘴上说菜量减半,其实只是把肥肉和调味料的量减了,鸡胸肉、小菠菜这些对孩子身体好的一样不缺。
第一天准备的羊肉锅和蝴蝶面。
杂粮面加鸡蛋、白糖、少量牛乳,耐心地和上几回,直到面团表面光滑筋道,用手指戳出一个浅坑,能缓缓弹回来。
然后擀条、切片、拧成一个个小蝴蝶,用香浓的羊肉锅煮了,小郎君们吃得眼睛都眯起来。
第二天做的是鱼肉锅加鲜肉馄饨。
馄饨皮用温水和面,面皮又白又软,馅是用新鲜五花肉和蕨菜丁拌的,照例少加调料,只保留食材本身的味道。
一颗颗小馄饨丢进奶白色的鱼锅,肉馅的油汁渗到皮里,水晶似的肥嘟嘟一只,比鱼肉还鲜。
第三天是红枣银耳锅和粟米面蒸的咸味发糕。
第四天是加了足量鱼片的酸汤锅和用猪油烙的韭菜盒子。
第五天下了雨,天气又凉又湿。
司南用清汤煮了姜片,少少地加了一些麻辣汁,涮了足量的肉和菜,小郎君们就着白米饭,一个个吃得肚子鼓起来。
这些天,小郎君们在学塾里最、最、最盼望的就是中午那顿饭,回到家还要叽叽喳喳地向家里人炫耀。
家长们彻底放下心,没等一旬结束就把钱交上了。司南的小金库又多了一笔小钱钱。
学塾这边如火如荼,州桥上的生意却冷清了许多。过了最初的新鲜劲,买火锅的人明显少了。
司南闲着没事还是会敲敲小鼓,能引来客人更好,没人来自己就图个乐呵。
槐树比他还急,“南哥,想想法子吧,一中午就卖出去十份,这样下去……”
司南拿鼓槌敲了他一下,“臭小子,别咒你哥。不是还给学塾送了十份么,少不了你的包子。”
槐树嘟囔:“我是在说我自己么?”
司南笑笑,知道他有良心,是担心他的生意。
其实,这种情况他早就想到了。
州桥这片地才多大?能时不时吃上一顿火锅的才有几家?
大伙最初图个新鲜,扎堆买,尝过之后定然会有一段“冷静期”。
他这摊子不像火车站旁边的“黑店”,凭着巨大的客流量做一槌子买卖,多贵、多难吃都不愁卖。
他是要靠口碑和回头客的,不可能日日都卖几百份。只要每天净赚二三百文,一年下来就能置个铺子。
司南心态很好。
不过,看着槐树愁眉苦脸的模样,他还是想了个主意,“来,端着碗,去瓦子里溜达溜达,瞧见那些穿戴好、舍得花钱的客人,就掀开一条缝让他们闻闻味儿。”
槐树一听就懂了,“南哥,你可真聪明!”
“别拍马屁,快去罢,回来给你买大包子。”
“谢谢南哥!”
瞧着少年欢脱的背影,司南摇摇头,“老喽!还是年轻好呀!”
有闯劲。
不像他,就想努力两年,就去过晒太阳撸猫的养老生活。
要不是还有弟弟要养,他连两年都不想努力。
“老了?”一团高大的阴影罩在头顶,“你才多大?”
司南抬头,瞧见那张英俊的脸,不由笑了,“二——十六了,到了十月初十就满十六了。”
十月初十是哥的生日哦!
司南眨眨眼,疯狂明示。
唐玄微微颔首,不知道有没有领会精神。
司南往灶里添了根柴,“来一碗?羊肉锅还是麻辣锅?”
唐玄摆摆手,“不必了,公务在身。”
司南手上一顿,眉毛一挑,似笑非笑,“不爱吃就直说,不用太过委婉,我读书少,听不出真假。”
唐玄一怔,“生气了?”
“言重了。”
非亲非故,他哪里有资格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就这么点儿手艺,真心想让他尝尝,又不收钱,唐玄若真不爱吃,他也不会上赶着。
若换成别人,司南未必这么在意,就觉得吧,唐玄好歹是他穿越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而且长得还这么合他胃口,指不定还能发展点什么(这才是重点),相处起来总是虚头巴脑的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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