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足足确认了两遍,才相信自己之前感应到的波动真的在这个马脸身上。
——可是维多利亚呢?
总不能是她自己把自己变成了这个男人吧?
到现在还不确定姑娘的底牌有多少的巴基这样想,翡翠绿里浮现出明显的疑惑和一点点戒备。
“噢,原来是这株猫薄荷。”
大长脸嘴皮子一撇,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嘲讽味道扑面而来。
巴基嘴角抽了抽,忍了忍。
——得,这人肯定不是姑娘变的。
“她在哪里?”
长脸卷毛侦探因为他有点硬邦邦的语气挑了挑眉,只要是见过夏洛克的人都知道,现在这幅表情就是他要喷毒汁的前兆。
“你这个……”
然而毒汁还没喷出来就歇菜了。
空气中仿佛传来一声细微的“pia!”
巴基和华生都注意到夏洛克的风衣袖子突然凸起一小块,又很快的瘪下去,而那声“pia”就是从他的袖子里传出来的。
“愚蠢的奥莉!”被抽了一尾巴的夏洛克眼眸微动,语气危险。
“啥?”华生傻了一下,“她在哪里?”
他之前只看见夏洛克在维多利亚的那个房间里看了几眼,然后把手伸到洗手台下摸了摸,就带着自己来这儿了,根本搞不清楚夏洛克想干什么。
不知道在哪里的奥利凡德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活动着久违的阿尼马格斯状态的蛇类身躯,往稍微有些光亮的袖口爬去。
鳞片蠕动的触感透过衬衫传递到皮肤上,夏洛克把手抬了抬,其他两个人终于看见他袖子里钻出的……蛇头。
华生:“……!!!”
巴基:“……!!!”
……
直到亲手兜着那条凉凉滑滑的墨西哥黑色王蛇离开,在夜路上奔波着,巴基也有点没缓过劲来。
成长在战火洗礼的现实主义旗帜下,年逾九十的巴恩斯中士觉得,他的价值观,在见过变种人、氪星超人、阿斯加德神明之后,再一次被刷新重启了。
下意识的,他又低了低头,看向缠绕在自己胳膊上的纯黑色小蛇。
她大约小婴儿胳膊粗细,纯黑色的鳞片每一片都光洁无比、每一片都形状完美恰到好处,小蛇周身只有下巴上有2片白色鳞片,像是两枚小小的笑窝。
大约是察觉到他的动作,小蛇抬了抬脑袋,纯粹的孔雀蓝色的眼瞳和他对视——只有这一部分体现了她和正常王蛇的不同,因为墨西哥黑色王蛇的眼瞳也是全黑的。
也是这个眼熟的妖异颜色提醒了他,这条王蛇似乎真的是维多利亚。
“嘶嘶”一声,她微微吐出一条黑色的蛇信。
——然而他并不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棕发男人试探着搔了搔她的下巴,蛇类的眼睛上并没有活动的眼睑,只是永久性地被一层透明鳞片覆盖保护着,所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小蛇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跟着仰了仰。
还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夜风有些凉,男人有些迟缓的眨了眨翡翠绿色的眼睛,用金属臂给她挡了挡风,伸手过去的时候还担心手臂会不会也太凉了。
蛇类是冷血动物,可是女巫变成的蛇类也是吗?
好在腕间的小蛇自己做出判断,她矜持的瞟了那被外套布料包裹着的手臂一眼,拿尾巴尖戳了戳,感受到那种硬度非常嫌弃,自个儿缠绕着他的胳膊往他身上爬。
微凉的鳞片混杂着缠绕的力道,不发出声音的一点点往上,最后绕到了男人的脖子上。
人体最脆弱的一部分被蛇类缠绕着,巴基有一瞬间差点下意识的紧绷,但极快的克制了自己,任由那一圈凉凉的重量挂在脖子上。
他赶路的脚步加快了些。
……
在见到佐拉的那一刻,史蒂夫由衷的感觉到一种荒谬。
他和娜塔莎以及巴顿一起赶来新泽西州,万万没想到这个他曾经待过的营地居然是神盾局成立的地方。
他们看见了成立者的三幅照片,其中有年轻的霍华德,也有当年风华绝代的……佩吉。
巴顿对着那副照片吹了声口哨,问这个漂亮姑娘是谁,而他回答不出口。
他们找到了隐藏的电梯,找到了了隐藏的地下室,然后……遇到了佐拉。
准确的说,那并不是1945年被他抓进监狱的阿尼莫·佐拉博士,而是他那被储存在20万英尺长数据库里的思维。
但这也够史蒂夫心思震荡了。
即使早在箭锁伊诺克出现的时候他就被告知九头蛇尚未消亡,可真正见到这个红骷髅的走狗的时候,他才见到如此直白、如此可憎,又如此难以消灭的海德拉。
老式电脑上那个戴着傻不拉几丑圆眼镜的小个子博士还在以狂热的语调介绍他和九头蛇的“光荣历史”,每一幅转换的画面都在敲打在场三个人的心。
他看见了红骷髅、九头蛇军团、他自己、希特勒、霍华德、佩吉、佐拉……还有冬日战士。
“冬日战士也就是巴基”这个他自己前不久才知道的事实再一次跳出来,给了他的心一个凌迟。
没等他缓过情绪,身后抱着小箭筒的巴顿突然指着一个一闪而过的画面问:“那是谁?!”
画面又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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