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最外围的安置点时,西斯看见了几幢败坏的小房,心里暗暗疑惑了下又向前走,越是往里看到的越多。
最靠近山里的小房子,很多房梁上积着厚重的雪,有的房梁屋顶都塌了一半。
这这四面漏风的房子,真的是集体安置点?这没法住人的吧?
西斯疑惑地向里看去,听见身后排位第二的向导凑近了说道:听说这些小房不是给咱们用的,前几天雪崩了一次,好多房子都压塌了。
不是给我们用的那我们去哪住?西斯下意识问道。
听说是山里。
西斯:
学校对我们还真是放心啊。西斯回道。
这大冷天自己住在山里?学校真的不是想一个火箭弹炸山方便把他们全埋在里面?
又向前走了十米多,戴着学生会肩章的四年级学长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大堆身穿黑白制服的哨兵在空地里忙碌,正在将各种包装好的物资搬进屋子里。
二年级向导?那个学长问道。
是。西斯回答。
带队老师呢?学长又问。
后面。西斯的目光在学长身上绕了两圈,飘向远处。
后面的事就都交给带队老师了,他站在一边裹紧棉衣,目光定格在远处一间房屋顶上。
那个屋子的房顶被白雪压塌了一半,另一半看起来也并不是很稳,有个人站在上面。
猎猎劲风裹挟着雪花吹打着他精悍的身躯,黑白制服被纯黑大衣拢在里面,收紧的裤腿尽数塞进铮亮修长的军靴筒里。他戴着一个巨大的防风镜,金绿色的表面将下方西斯的身影折回,哨兵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握着探测仪的手垂在腰边。
腐败的木质屋顶上铺着一层白雪,依稀能见到的一串脚印被风吞没,那人正低着头跟下面的人说着什么,轻启的薄唇在西斯的视线里狠狠钉刻下一串痕迹,明亮的发色混着远处的阳光,如黄金一般耀眼。
砰砰砰清脆的鼓点在西斯胸膛响起。
向导无声的张了张嘴,呵出一口白气。
那个人是克维尔。
西斯粘腻在哨兵身上的视线猛然转移,因为下一秒,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一般,克维尔转头看了过去。
防风镜挡住视线,西斯不确定克维尔是不是在看他,毕竟他那个方向有一群人。
可是心里还是隐隐有那么一丝感觉:他在看我。
克维尔抿起的唇角在西斯看不见的地方有了一瞬勾动,他跳下房子稳稳落在地上,双脚嵌进雪地里留下两个印记。他将手里的探测仪放到下面亚力克的手里,说道:这间房子的危险系数较高,不适合安置,划掉吧。
好哎老大,你去哪啊?亚力克一边把序号划掉,本以为克维尔能再跟他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家老大扭头就走。
去见一下向导。克维尔的声音被冷风吹入亚力克的耳朵里。
那个光芒万丈的哨兵双手插在外衣兜里,防风镜被他推到额头以上,垂下的发丝柔软细腻,眯缝着的眼睛裹着浅浅的笑。他跋涉过雪地一步步走到西斯面前,身后的脚印深浅不一,浅的最后被风吹平了。
周围向导叽叽喳喳或疑惑或兴奋的叫声西斯已经听不见了,或许是风太大了,刮在他耳廓上生疼导致听力也受了影响,他逐渐由平视到微微仰头,哨兵与他只有一步之遥。
早啊,西斯。克维尔笑了起来。
早,学长。西斯的话被堵在风里。
克维尔的眉挑了一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荧光签,那上面写着克维尔的名字与学号。
合作愉快。
被递到空中任由雪花降落其上的荧光签在眼前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哨兵的手指夹着其中一角,有点被冻红的指尖下依稀能看到薄茧,一指多宽的荧光签就像一座脆弱却纤长的桥梁横亘在两人之间,直到对面的向导礼貌的捏着另一端。
似飞雪劲风般冰凉,似熔岩烈火般滚烫。
今年的远途拉练规则比往年简单:各组战斗方式不限,目标是取回雪山山顶木屋里的印章,印章有等级分别,等级越高得分越高。每个人都有一个通讯器,实时播报印章获取信息与位置,晚八点至凌晨五点进入休眠模式。
每个通讯器在教官界面和主控系统的任务是实时监控学生的身体状态,一旦达到临界值将会由教官主动将学生带回,最大程度保证学生的生命安全,拉练时限为五天,在这五天内任何学生不得下山,教官不得给学生提供帮助。
西斯和克维尔他们所在的是二号雪山,有221组哨向。
这也就意味着,一开始就得到高等级的印章并不是胜利,整个拉练是以最后到手并能成功带下山的印章等级作为评分标准。要求学生不仅能拿到,更要能保住。
而今年横亘在学生面前最大的障碍不在于天气的恶劣、地形的险峻,而在于
两个榜首为什么会在一组!!!
学生论坛直接炸锅:
苍天啊!放我们这些贫苦学生一条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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