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是出来微服私访的,要是等刘世晨被抓起来,朕想要问他什么问题,又不想暴露身份的话,就只能劫狱了。”秦逸耐心的解释道,“王丞相一直都想要把朕抓回去,要是被他的门生知道了朕在这里的话,朕这次的微服私访可就彻底失败了呢。”
明明他的语气十分的平淡,没有丝毫讽刺的意味,但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的胡寅总莫名的觉得有些沮丧。
“如果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的话,你要怎么让他老老实实的回答你的问题?”胡寅又问道。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刘世晨应当已经知道朕的身份了。”秦逸翻看了一下放在他面前的账本,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朕只要直接去问就好,他,不敢不答。”明明是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容,却在此刻显得相当的气势凛然。
“那你想什么时候去找他?”刘青璇代替突然陷入了蜜汁沉默状态的胡寅开口问道。
“今夜子时。”秦逸语气相当沉稳的说出这句话后,一敛脸上的沉着,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朕刚才那句话是不是说得特别有气势。”
确实被他刚才的气势震慑到的两人:“……”
“朕以前在话本里面看到这种桥段的时候就一直想找机会这么说说看来着。”秦逸表情愉悦的说道,“不过这种话说说就好,我们今天吃了晚饭就去找他,朕才不要等到半夜呢。”
行行行,你是皇帝你说了算。两人脑海中非常有默契地同时闪过了这么一句话。
夜色渐深,在客栈吃过晚饭后,胡寅和秦逸在刘青璇地带领下,相当顺利的进入了刘府。
根据刘青璇的说法,每天吃过晚饭后,刘世晨都会在自己的书房里呆上一个时辰,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三人在进入刘府后便直接去了书房,秦逸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而胡寅和刘青璇则站在他的身后,如同护卫一般。
在他们进入书房后不久,书房的门便被再次打开,身着常服的刘世晨从门口走了进来。
“刘世晨。”在刘世晨走过书房里的屏风后,秦逸出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并在他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沉着脸问道,“你可认得我?”
正打算喊人的刘世晨闻言下意识地仔细打量了一下秦逸,脸上逐渐露出了恍然与惊恐的表情,腿一软跪倒在地:“臣刘世晨,叩见皇上。”
“这么说来,你确实认得朕。”秦逸随意地拨弄着放在书桌上的账本,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在朕看来,你却完全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啊。”
“臣不敢!”跪在地上的刘世晨抬头看了眼秦逸后,立刻又垂下了头,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皇上,何出此言啊?”
“你不敢?”秦逸微微拔高了声调,在刘世晨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的时候,直接将手中的账本扔在了他面前,“朕看你胆子大得很啊!”
在看到被扔到他面前的账本后,刘世晨反而微微松了口气,定了定神,抬起头摆出一副愧疚的模样:“皇上,臣只是一时糊涂……”
“你以为朕是为了你贪污受贿的事情来的吗?”秦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还是你觉得朕年纪尚轻,用这种蠢话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跪在地上的刘世晨在想到了秦逸来这里的另一种可能后,顿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带着几分侥幸,声音颤抖的说道:“这,恕臣糊涂,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朕觉得你心里明白得很。”秦逸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道,“既然你想要装傻,那朕就说得明白些,你府上的那些家丁,到底是谁给你的?”
刘世晨抿了抿唇,答道:“那些家丁大多是臣在本地招募的,还有一些,是从臣的老家过来投奔臣的亲戚。”
“朕还小的时候,母后曾带朕到兵营参观过,朕对那些士兵们的训练方式映象深刻。”秦逸这么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刘世晨一眼道,“在看到你的那群家丁行动方式的时候,朕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那些人,都是从军队里出来的老兵。”
“根据秦国法典,只有秦国边境城池任职的官员才有资格在家中豢养私兵。而柳城,离京城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会在这种地方豢养私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秦逸顿了顿,用一种让刘世晨听不懂的,相当复杂的语气轻声道,“你们,这是想要造反啊。”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站在秦逸身后当背景的两人才明白过来这件事的严重性,但为了不影响秦逸的询问,只能把震惊都埋在心里,维持住脸上淡漠的表情。
“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都能做得到的,朕也不觉得你会是神马关键人物,所以说吧,真正想要造反的,到底是谁?”
对于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叛乱的秦逸来说,只要稍微显露出丝毫的迹象,他就能够察觉出来。如果不是这辈子他已经决定了不再当皇帝的话,他在察觉到这种迹象的同时,就会把所有可能有关联的人全都干掉,从根本上毁掉这个计划。
“皇上,臣绝没有造反之心,那些家丁,确实只是臣招募而来的普通人,请皇上明察!”
刘世晨磕头的声音把秦逸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秦逸看着将额头抵在地板上久久不敢抬头的男人,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做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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