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卿还是非常了解童殊的,她掀了掀眼皮道:“从前有多少女子为你在魇门阙外徘徊,单栖霞仙子就来过多少次,你哪回留心过?”
“这两者不能做比吧……”童殊顺口接道,想到什么,又奇道:“栖霞仙子也来过很多次吗?”
温酒卿无奈道:“她每次来,就在阙楼百丈外,凭你的神识,不该不知罢?”
童殊道:“魇门阙禁制数重,这世上没有比魇门阙警示更多又更安全的地方了。在楼里,我神识一般不完全打开,只对那些有攻击性的气息留有警觉,像栖霞仙子那般柔和的安全气息,我自动就忽略了,又从何得知。”
妾有意,郎无情,这本是最叫女子痛恨的绝情郎。可温酒卿看童殊这般全无绮念又带三分自责苦恼的神情,忽然觉得陆殊再强大,不过也只是一个过早历尽劫难的苦命之人,陆殊一生光是活着就耗尽了心力,与那些温柔旖旎花前月下之事好似完全隔绝一般,她眼中泛起心疼之色,放柔了声宽慰道:“那也不怪你,当时你诸事缠身,哪有心思管旁的事。”
话至此处,温酒卿想到陆殊一次次孤勇独行的背影更觉心疼,想着还是得再劝一劝,于是又道:“你也不能总对一些事情不上心,你总这么我行我素独来独往,总有孤单之时。世事难料,总有应付不及之时。你又不会照顾自己,不如找个好姑娘……”
“打住打住。”童殊连连摆手,避之不及地道,“怎么忽然就说到这里,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温酒卿笑骂道:“你看,每次说到这个你就这样,都重活一次,你还不晓得得多为自己想一想?”
童殊最怕这般苦口婆心,举手做投降状道:“知道了知道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转而灵机一动道,“对了,既然令雪楼能允他来,想必他们之间有故?”
温酒卿却摇头道:“主君挂上客铃,却不与他打交道。他来,主君不闻不问;他走,主君也不送。不似故友。”
童殊心想:令雪楼与景决,一个混世魔王,一个执道惩恶,一个狂,一个冷,实在不像是能相安无事相处的。可令雪楼断不会容忍旁人来探领地,更不用说景决还三番五次地到来,一定是有什么缘故,使令雪楼能与景决和平共处。否则,就算是以景决的修为,也不可能在令雪楼手下全身而退,早死过八百回了。
温酒卿大致能猜到童殊的疑惑,她接着道:“想必主君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才网开一面。时隔多年,此人再来,又是与你同行而来,想来你们关系很是要好。他从前为何来看你,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啊?”童殊心中乱七八糟,胡乱地应道,“是是是,要好要好,我们很要好。”心里想的却是:我何时与景决关系好到能让他冒着生命危险来看我的地步?而且还看了很多次?
景决这人,怎如此奇怪?!
温酒卿一见童殊这副苦恼又讶异的样子,便知道童殊一定又是对人情事故不上心了。她笑着摇头,又打量了一番童殊,见童殊没有解下行装,还时不时往后瞧那位友人的离开的位置,便猜到童殊大约别处还有事要处理,便体贴的没有说起要童殊留下的事情。待童殊回过神来后,她紧着把魇门阙要紧的事与童殊交代了,末了想起一件事,提到:“有婢子曾言,二十年前在魔市见过你,你出过戒妄山?”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又更了一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读者:你还敢说惊喜?)
看到大家留言,好几个读者是一直追到现在的,很感动。你们的留言和阅读是我莫大的动力。总之,我会努力更的。
不过,我仍然不能保证下一次什么时候能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你要走,不挽留 40瓶;业途灵 10瓶;凰离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恶人
“没有。”童殊答完, 便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反问道, “五十年间, 有人见过我?”
温酒卿神色凝重道:“我也觉怪异,但那婢子信誓旦旦,说就是你。”
童殊道:“那婢子何在?”
温酒卿道:“死了。死在一处客栈,死状……”说完沉着脸顿了一下。
童殊微微眯眼道:“很恐怖?”。
温酒卿摇头:“不是恐怖, 而是非常……喜庆。”她说到此处, 脸色更沉,接着道:“那婢子穿着红衫, 样式比嫁衣简单些许, 又比常服隆重,施了红妆,端坐床边,面带微笑,目光从手掌处抬起来微微侧头望向门边, 像是在等……情郎回来。”
“像是?”童殊反问,尾音略上提,其实这语气比起他从前已算得上是客气温柔了, 但仍是让温酒卿一噤。魇门阙婚嫁自由, 阙属之人有婚庆之事, 主君还会送上新人一个法器,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宝贝,是以楼中人但凡有喜事都会提前禀报主君。温酒卿行代行主君之职, 对此却不知情,便有失职之嫌。
温酒卿低下头,自责道:“是我失察。我不知那男子是谁,也不知他们到何种程度。”说着,她提袍就要下跪。童殊连忙扶住她,她却坚决地抱拳下拜,神色十分凝重道:“还有一事要报主君,楼里被盗一打山阴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