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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的时间,彻底打消荀攸的顾虑。
    这些门客们大多聪明绝顶,不过有时候想得过多反而会看不透,以至于钻牛角尖,这就是糜荏不想过早将此事告知所有门客的缘由。
    还是等他们的事业稳定下来,让天下人都看到荀彧的能力,再公布出去比较好。
    不过这是对外,对内的话
    糜荏笑了一下:趁大家都在,不如一起商量商量,找个良辰吉日,好叫我与文若成亲。
    这下不说糜竺等人,就连荀彧都惊呆了:成亲?!
    糜荏微笑:不声张,内部走个流程而已。届时两家大人一起吃个饭,权作认亲。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大眼瞪小眼地同意了。
    没办法,就连糜荏不成亲生子他都同意,叫他们成个亲而已,还扭捏什么!
    糜竺感觉自己疯了,当夜就跪在家中小祠堂里,对着爹娘牌位自省,是不是自己太过纵容子苏?!
    他跪了没多久,糜荏敲开门来与他一起跪好。
    冷眼瞧着糜荏跪了一会,糜竺道:但凡你白日里有现在这分乖巧,为兄也不必跪在这里。
    糜荏知道糜竺这是心里有气,若不撒出来,怕是会积郁成疾。
    他便低眉顺眼地递上一条藤鞭:我知此事于大哥来说太过荒唐,也甚为感激二位兄长能为我妥协至此。
    大哥若是觉得无颜面见父母,便在他们的灵位前代替他们执行家法,也好让荏为自己的任性受过。
    糜竺接过藤条,瞪着糜荏半晌,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将藤条丢到一边。
    他满脸沉痛:说到底此事还是怪为兄,父亲临终前分明嘱咐为兄好生照顾你们,可为兄却忙于杂事,对你们疏于教导,不然也不至于
    糜荏也叹了口气:大哥这话,着实让弟弟羞愧至极!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欠荀文若太多,此生唯有以身相许方能报答。
    糜竺面上升起一丝疑惑神色:你欠他什么?大哥替你还?
    糜荏怅然道:大哥有所不知啊,我一介商贾,入京之后若非有荀氏这样的大士族相助,如何能迅速在京中站稳脚跟呢。
    最初便是荀氏不计较我买官入京之举,多为我说话,我才能在士族中说上几句话。他灵活运用春秋笔法,后来我官至国师,看似位高权重受先帝倚重,可我势单力薄。若非荀氏与士族周旋,只怕我早已陷入京中各大势力的纠纷中,哪能像现在这般全身而退。
    糜竺果然被骗到了,眼中满是对糜荏在京中境遇的揪心。
    糜荏再接再厉:大哥你知道水镜先生吧,正是文若听闻书院缺少教习先生,不辞劳苦特意请他出山授业。还有我麾下门客,全都由文若一个一个说服,才来到我麾下。
    他们都因文若而来助我成事,他幽幽道,我若是不善待文若,这些文士怕都要离我而去。
    糜竺吃惊:你对他们那么好,他们不都死心塌地跟随你,甚至都将亲友迁入朐县
    糜荏摇头道:大哥啊,你不知道他们这些读书人,从来不看重身外之物,而是追逐道德与大义。
    文若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难以还尽。若是再叫他不明不白地跟着我,我岂非就是大哥最鄙夷的负心薄幸之徒?
    糜竺深吸一口气:是,爹娘生前耳提面命,教导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做的没有错。
    大哥说的不错。义,我所欲也;您的教导之恩,我亦欲也。糜荏沉痛道,若是您实在不能接受,我还是不要与文若成亲了。不论将来会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糜竺哪里能听这话,当即道:为兄没有不高兴,子苏你千万别想太多,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
    他说着,拉着糜荏起身,深陷糜荏的语言陷阱:是为兄不好,忘记你这些年里的遭遇,差点使你成了那背信弃义之徒。
    糜荏顺势起身,口中还推脱道:大哥千万莫要勉强自己。你知道的,我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你们!
    于是糜竺大为感动,对此事再无芥蒂。
    这年腊月二十五,糜荏与荀彧正式成婚。
    因为两方都是男子,也无先例可依,三书六礼一切从简。
    至于族谱,双方是入不了对方的,不过糜荏自己做了个,就写他与荀彧的名字,摆在府里。
    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及至二十五,两人都穿着黑红相见的嫁衣,在糜荏的府邸中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相互对拜后与众人敬酒、用了酒席。
    府邸原就建的偏,便是吹锣打鼓也扰不到邻居,周遭谁都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喜事。府上伺候的仆从是周慈精挑细选的,再三敲打过要他们不准说出去,
    不过因为这事儿,糜荏特意叫麾下工坊制了些牛奶味的软糖,每家每户一罐,送去给麾下所有门客与武将。
    这个时代的糖主要是蜂蜜与饴糖。
    蜂蜜都是野外开采,如今基本上供给天子;饴糖是以黍米为原料,是每年送给长辈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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