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反而把载沅逗乐了,但因为碍于身份又不能直接乐出来,只得转身离开,向后院走去。
此时,侧夫人佟玉梅出现在厢房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行了个礼。
“爷~您回来了!”
玉梅个端庄秀丽的女子,今年三十岁,已经怀孕两个月,这胎若是生下来,将是他们的第三个孩子。
“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站着干嘛,快进屋儿!”载沅赶忙牵着她的手进了屋,他和侧夫人的感情最融洽,而侧夫人也是第一个嫁进门的,但是因为额娘不同意,才不得已让玉梅做了侧夫人,额娘选的叶赫那拉.惠琳做了嫡夫人。
“我刚才看您和春花聊天儿呢……要不然,过两年您把她收了吧,这孩子挺好的,很单纯!”玉梅坐到了椅子上,像是很无意的说着,然而却是考虑了很久的事儿了。
载沅愣了,坐在妻子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玉梅掩住嘴一笑:“把您吓了一跳吧?”丈夫是个木纳的书呆子,对男女之事有些迟钝,但如今她已三十岁,风华即将不在,也是时候再给丈夫选个妾了。
载沅掏出手帕,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住的摇头:“你这是哪儿的话啊,我从来没那么想过,只当她是个孩子,更何况她那么年轻,若跟了我,岂不是耽误人家青春!”
“她马上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刚好十八岁,虽然年纪比您小些,可她家里应当是同意这门亲事的!”她也和春花聊过,知道对方家在涞水,种地为生,日子过得不宽裕。
“此事不要再提了!”他赶忙摆手,谈这种事让似乎会让自己的斯文扫地,而且对玉梅也不公平,即便他是男人也明白没有女人真心实意想让丈夫纳妾,女人赞同甚至帮丈夫纳妾,都是形势所迫!
玉梅见丈夫刻意回避,也就没再张口。
刚好此时,嫫嫫端着滋补的汤水进来了,他们才很好的岔开了话题。
☆、相思无尽两相望
深夜,韩家潭却热闹非凡,大大小小的相公堂子宾客盈门,点缀着京城的夜色,这里也是官宦富人们最奢侈的享乐之处,和色艺双绝的伶人们打茶围,社交应酬,洽谈生意,或是享受一夜的风流。百样的客人就有百样的需求,而为了服务客人,相公们也使出浑身解数,以求傍上几个阔绰的金主,那样眼前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了。
载钺骑着黑马来到了“满堂春”门口,就有小厮牵了马进去照看了,守门人没见过他,但一看他的穿着就知道来的是贵客,赶忙上前招呼。
“满堂春”的规模不算小,进门有灰色的麒麟影壁,影壁后面就是宽敞的院落,二层红色小楼显得很阔绰,客人们往来不绝,不时传来莺莺燕燕伶人们的唱曲儿声,好不热闹!
“爷~您头回来吧,小的给您带路,挑个嗓子好的俊美后生给您唱曲儿!”守门的正说着,就看到老板白牡丹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牡丹笑容可掬的过来行礼:“金二爷,许久不见了!”
“白老板客气了,咱两可是老相识了,今天是你陪我,还是另有人选?”既然牡丹已经做了老板,那多半是不会陪客了,他应当尊重对方才好。
白渲“扑哧”一乐,连忙揽住他的手道:“您若是不嫌弃我人老珠黄,我倒是可以陪您,但我这儿可有几个很漂亮的伶人,您看过以后要是不满意,我再厚着脸皮招待您!”
载钺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多言,和对方上了楼,来到一间很大的厢房。
白渲即刻吩咐仆人上了饽饽和茶,又亲自点了几个菜,这才坐下小声问道:“您是来照顾我生意,还是寻人的?”
载钺明知他所指,却故作糊涂:“寻什么人,我就是来找点儿乐子的!”
白渲见他如此不坦诚也就没在揭他的老底儿,旋即唤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伶人陪侍。
伶人艺名碧月,生得清秀白嫩,身材苗条,即便是着男装看起来也有些难辨雌雄,应是个唱青衣的。
“金二爷,您想听什么曲儿呢?”碧月抱着三弦问,一双凤眼含情脉脉的打量着他,羞涩的犹如女子。
载钺并不讨厌,但因为心里揣着另一个人,所以得显有些心不在焉,只得道:“子弟书会唱吗?”
碧月点头道:“就只会一段《探雯换袄》。”
“那就唱吧,现在会唱子读书的人很少了!”载钺叹道,他倒是会一些,而万岁爷恰好爱听,于是每次见驾,他总要唱上一两段。”
“碧月献丑了!”伶人弹起三弦唱了起来,曲声悠扬,在厢房内环绕不去:
冷雨凄风不可听,乍分离处最伤情。
钏松怎忍重添病,腰瘦何堪再减容。
怕别无端成两地,寻芳除是卜他生。
云田氏长夏无聊消午闷……
载钺有些烦闷的听着,喝着酒,心里却在琢磨要不要去楼下寻小圆子,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已经看见院落南边就是厨房,现在恐怕对方还在忙着,因为现在堂子里客人很多,隔壁也有伶人在唱曲儿。
此时,小圆子确实还在厨房里炒菜,今天是冬至,客人特别多,一直都有客人点菜。
“王婶,麻烦您打五个鸡蛋。”他对正在洗碗的仆妇道。
王婶赶忙停下手里的活儿,去打鸡蛋了。
“小圆子!”白渲走进了厨房,站到了自己的厨师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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