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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寒章:“……”
    荆寒章愕然去看晏行昱。
    床幔里有些昏暗,晏行昱的眼睛却依然很亮, 他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鞋,正跪坐在荆寒章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荆寒章被他看的脸红心跳,尴尬地移开视线,讷讷道:“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晏行昱如实道:“我怕惊蛰卫发现。”
    荆寒章梗着脖子:“发现就发现,有本事晏戟就来捉奸,看你殿下怂不怂?!”
    他说完“捉奸”后, 晏行昱没什么反应,荆寒章自己反倒僵住了。
    荆寒章喃喃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晏行昱正在铺被子,打算和荆寒章一起睡个午觉,闻言疑惑道:“殿下刚才说,我父亲来捉……”
    荆寒章根本没想他回答自己,见他要说完立刻着急地扑上前一把捂住晏行昱的嘴。
    但因他的冲势,晏行昱猝不及防被仰面扑到榻上。
    荆寒章:“……”
    荆寒章伏在晏行昱身上,长发披散下来落在晏行昱双肩上,仿佛一低头就和他暖玉似的脸庞碰到。
    荆寒章的心突然前所未有地跳动,几乎产生一种马上从喉咙里跳出来的错觉。
    荆寒章有些麻木地心想:“若是晏戟现在过来,这可真的是捉奸在床了。”
    两人偷偷摸摸在遮掩的床幔里身形交叠,气氛前所未有的暧昧,荆寒章喉结艰难动了动,浑身有些莫名的躁意。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晏行昱眼上时,那股冲动却顿时烟消云散。
    晏行昱乖顺地躺在他身下,被荆寒章温热的手捂住了嘴,明明这般缠绵悱恻的姿势,但晏行昱眼中却只有疑惑和好奇。
    荆寒章呆呆看了他许久,才后知后觉,猛地松开手,从晏行昱身上翻了下去。
    他有些无力地躺在一旁,用手背搭在自己眉心,看起来十分疲倦。
    晏行昱坐起来,疑惑道:“殿下怎么了?”
    荆寒章闷闷道:“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晏行昱连忙道:“殿下不是,殿下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荆寒章本来满心郁结,听到这仿佛孩子过家家似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将小厮的衣裳换给了阿满,现在荆寒章穿着晏行昱的外袍,袖子和衣领都有些小,勒得他有些难受。
    晏行昱想了想,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拿出来一套衣裳,有些羞赧地递给荆寒章。
    荆寒章抬手扯开衣裳看了看,觉得有些熟悉,他微微挑眉:“这不是在我大哥府上,我给你的衣裳吗?”
    晏行昱点了一下头。
    荆寒章像是知道了什么,笑着道:“你一直留着啊。”
    晏行昱又点头。
    荆寒章不自觉笑了起来。
    他也没委屈自己,抬手将身上的衣裳换了下来,在换衣时,晏行昱毫不害臊地一直盯着他看。
    荆寒章有些羞恼,但又不好像姑娘家似的直接说,只好别扭地转过身去。
    还没换好,晏行昱突然欺身上来,抬手抚在了荆寒章的后颈处。
    荆寒章像是炸了毛的猫,差点跳起来,他一扭头,正要凶他,却听到晏行昱有些心疼地说:“殿下后颈是怎么伤到的?”
    在荆寒章的后颈处,有好几道仿佛小兽爪子抓过似的伤疤,当时那伤应该极重,过了许久伤疤依然极其明显,都泛白了。
    荆寒章浑身一僵,不自然地挥开晏行昱的手,默不作声将衣衫换上了。
    晏行昱茫然道:“殿下,行昱……是不是不该问这个?”
    荆寒章不吭声。
    荆寒章平日里暴怒的样子虽然看着吓人,但不会真的动怒;现在荆寒章看着好像真的生气了,但又闷声不说话,看着晏行昱心底有些害怕。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去哄荆寒章时,荆寒章突然开口了。
    “你告诉我你的腿伤是怎么来的,我就告诉你。”
    “腿伤?”
    晏行昱摸了摸自己的腿,他连娘亲想亲手捂死他的事都告诉荆寒章了,也根本没想着隐瞒腿伤。
    “殿下想知道可以直接问我啊。”晏行昱奇怪地看着他,“不必换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荆寒章:“……”
    荆寒章恼羞成怒:“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啊。”
    晏行昱连忙抓住他:“说,说的。”
    荆寒章哼,双手环臂,等着听晏行昱说。
    晏行昱极其言简意赅:“殿下应该听说过我幼时险些杀了一个人的事吧。”
    荆寒章点头。
    晏行昱隐约记得那日好像是寒食节,小小的晏为明拿着柳枝来寻他出去玩。
    那时的晏行昱大病了一场,刚好了差不多了,听到要出去玩,立刻惊恐地摇头。
    他不敢出府,甚至连院子都不敢出,身边的侍女被晏戟悉数换掉,甚至连侍从都没有留,每日只有用膳时会有人过来给他送饭,除此之外他不敢见任何人。
    今日是寒食节,之前被晏戟禁足的晏夫人也已经被解了禁足令,此时正在前院忙着待客。
    晏行昱被她吓怕了,根本不敢出去。
    晏为明当时还小,看着哥哥的惊恐不明所以。
    晏行昱草木皆兵,满目惊恐,晏为明也不好拉着他出去,便留在院子里陪哥哥玩。
    晏行昱不想玩,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对上晏为明纯澈无辜的眼睛,他噎了一下,只好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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