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妃去世的早, 褚府少有人接触,知道的也只有老太太和叔公几人, 秦仲黎因为身份低微, 不常见到,所以并未有人发现。
“是,定当谨听世子所言。”
“考不上也无妨, 我可以为你引荐。”
秦仲黎摇摇头,“身份虽注定,但是寒窗数十载也不是假的,仲黎尽力而为定可凭自己取胜。”
闻言,褚修衍拂过有些褶皱的袖口,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便好。”
秦仲黎离开之后,涣远从远处跳了下来,褚修衍吩咐道:“让人通知吴公公,让他明日便将东西递上去。”
“是。”涣远正要往宫里去,褚修衍却叫住了他,“换别的人,日后你跟在楚闻霖身边。”
如今楚闻霖风头正盛,严郁风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但是还是需防患于未然。
——
楚闻霖此时歪歪的正倒在锦被上,刚喝了几杯酒,屋内又燃着熏笼,便觉得浑身发热,随手拉扯了几下外衣想脱掉,却一直在做无用功,到最后也只是将领口扯开而已。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轻柔地替他解去外袍,撩开了他额边被汗浸得有些湿的散发。
这只手带着些许冰冷,触碰在有些发烫的脸上,格外舒服,楚闻霖不自觉握住,放在脸旁冷却一下热意。
褚修衍愣了一下,轻笑着用手划过楚闻霖的脸,因为酒的缘故,楚闻霖身上还带着些酒香,面色潮红,眉头微蹙,嘴唇也比往日更加的红润起来。
褚修衍的眼神停在他的唇上,变得深沉起来。他拇指擦过唇角,楚闻霖察觉到痒意,转过了头,正对着褚修衍,醒了几分,微睁着眼睛安静地看着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在他几分迷茫的眼神下,褚修衍缓缓低下头去。
楚闻霖头脑还比较混沌,不知道梦里梦外,只感觉一片柔软贴了上来,粘着他的唇,引诱着他张开,然后湿软的触碰着口中的一切。
帐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多了些暧昧的水声与喘息,最后化在了口间的一缕酒香中。
楚闻霖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身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却发现清云斋内悄无声息,除了他再无其他人。
他忍不住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有些疑惑不解。
“公子,该起身了。”筍桃推门进来,手中端着水。
楚闻霖边穿着衣服边问道:“世子呢?”
“今日祭祖,世子清晨便起了,现在估计正在祠堂庙祭呢。”
楚闻霖点点头,穿上外衣,指尖却不经意摸见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他伸手拿起一看,是一串钥匙:“这是什么钥匙?怎么会在我这儿。”
筍桃看了看,也迷茫的摇头道:“奴婢不知。”
“是库房的钥匙。”铮越走了进来,端着一碗汤药解释道:“不仅有褚家里的库房,还有的是经商住处的。世子说全都交给您。这个是醒酒汤,我给您放这里了。”
交给他?为什么。
楚闻霖想起昨日在宴会上,褚修衍在他耳边说的话,又想起昨夜哪一个似真似假的吻,楚闻霖顿时觉得这一串钥匙有些发烫。
正在他陷入沉思之时,褚修衍缓步走了进来,见他神色凝重,拿起桌上手上的汤药走向他,淡淡问道:“怎么了?”
楚闻霖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出自己心底的疑惑,“没什么,有些头痛。”
褚修衍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额头侧边,“铮越,去叫徐大夫来。”
“不用了,应该是昨日喝多酒了,我喝了醒酒汤再休息一会儿便好了。”他如今也没精神,去了阁部估计做事也不会利索,便准备喝了药睡会儿,“对了,世子,这串钥匙还是还给你吧。”
他牵起褚修衍的手,将腰间挂着的钥匙放在上面,“这实在贵重,我不能收。”
太吓人了。所有地方的库房,那得有多少。
褚修衍看着楚闻霖,在他要抽回手去时,抓住了他的手腕,翻转过来,然后取了一枚放在他的手心,“这是我私人的,现在你可以放心收下了。”
楚闻霖还想再说什么,褚修衍却松开了手,“去歇着吧。”
那枚钥匙最后被楚闻霖放在了枕头下。
这要是丢了,他赔不起。
皇宫内,严边宗正要处理今日的政务,却听吴公公在旁教训起下人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今日找来这个茶盏,其他的呢?”
“奴才不知此有忌讳,求公公恕罪。”
严边宗皱起眉,“怎么回事?”
吴公公转过身来,跪了下去,“皇上,新来的小太监不懂事,将旧的茶盏端了上来,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旧的旧吧,用得着大惊小怪的。”严边宗将折子放在桌上,有些不耐烦。
“可,可是这个茶盏——”
“嗯?”严边宗抬起头来,朝小太监手中端的茶盏看去,看起来造型独特,色彩风雅,不像宫中匠人所制,“这是?”
他突然想起来了,是纾妃为他所制的。
他走上前拿起茶盏,叹息了一声。
原来纾妃已经走了十几年了啊。
他与她幼时便相识,最疼爱的也是她,所以当初皇后害死纾妃,他才将其幽禁数月,若不是她那个父亲,他早就让她为自己的纾妃和孩子赔命了。
为了不睹物思人,当初他命人见关于纾妃的所有物件都收了起来,却忘记了还有这个茶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