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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真正的朝郁仙君能知道这些就好了。
    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却又偏偏无能为力, 只能默默看着江回对他做的这些不知所措。
    但现在, 这些事情都能被回应了。
    易轻尘垂下眼, 将头靠在了对方肩上,过了一会儿感到对方轻轻退开一点,修长分明的指节抬起他下颌, 用指腹抹了抹他的眼角的水痕。
    “怎么还难过,是不是生气我之前没把这副身体的事情告诉你?”江回低声道。
    易轻尘摇了下头,终于调整好状态, 冷静道:“没有,我就是......突然有点接受不过来,不过现在好了。对了,既然如此,那明淮是怎么回事?”
    江回眼神微变,思考了几秒神色严肃道:“我不确定他是什么状况,他的模样及言行举止确实是按照你的模子来的,可能见过你的人会觉得他没有问题,但——”
    他顿了顿,又道:“我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身上有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什么不协调感,难道有人刻意模仿我?”易轻尘仔细回忆了一下,只可惜当时他心里乱成一片,强行镇定下来已实属勉强,更别说还去观察别人,自然什么也没发现。
    江回一边伸手帮他将弄乱的衣领抚平,一边开口道:“具体哪里好像也说不出来,但若是你和他站在一起,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或者人偶之类的?”易轻尘心下一动,想起那些书中常有的什么操控纸人的情节,或者有人戴了人.皮.面具之类的。可江回听了皱了下眉头,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这就是怪异的地方。”他斟酌道,“我从他身上确实感到了活人的气息,且凑近了看也没发现术法或者法器伪装的迹象,除非施法的人修为远在我之上。但想来......”
    江回说到这儿很轻地笑了下,易轻尘立刻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
    事至此,似乎陷入了僵局,好像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毫无虚假,可在这片真实中又处处透着诡异,让人实在捉摸不透。
    江回眯了下眼:“他好像没有认出我,明日我还得假装寒症再去见他一次。”
    易轻尘点点头,沉默片刻,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我之前是蛋的时候你就认出来了?”
    江回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他,没有否认。
    易轻尘:“......”
    易轻尘莫名涌起一股羞耻感,简直不敢深想那时候他做过的事。他只觉得耳根烧起一片,开口问道:“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
    江回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像是在笑,可一晃眼那抹笑意又不见了。他向旁边看了眼,只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
    “......”易轻尘抿了抿唇,只得作罢。方才江回跟他说话的时候,那半张面具被取下了,现在他又重新戴上去,两人顺着小路出了这片湖边的树林。
    路上往来的弟子明显比之前的要多了,应该都是从华凌前殿看热闹回来的。这些弟子大约是碍于仙门规矩不敢大声喧哗,可又实在兴奋,说话的声音压也压不太下去,易轻尘两人路过他们身边时,把说话内容听了个明明白白。
    “你真看见鸿羲仙君和玄清仙门的人吵起来了?”
    “哎呦,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我当时站在里面,听见玄清那帮人说清月剑在魔尊手里,明淮师兄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还说准备去魔尊的极乐殿要剑。”
    “倘若明淮师兄真是那位仙君......”
    “谁知道啊,这事儿可太神奇了!”
    ......
    易轻尘闻言下意识看了江回一眼,却见江回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连目光都没移一下。
    两人回到了昨日的临时客房,周围安安静静的。江回检查了一下客房附近,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进了屋里,看见易轻尘直直地站在房中,盯着一处看。
    “怎么了?”江回走过去。
    易轻尘侧头看他一眼,指了指床榻上的被子:“好像被人动过,早上离开的时候,这个被角不是朝这个方向。”
    空气凝滞一瞬,江回长眸眯起,走上前仔细看了看,片刻后低声道:“晚上别睡这张床榻了。”
    易轻尘听见这话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直到入夜后映着明明灭灭的烛火,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好像又只能跟江回睡一起了。
    他看着昨晚睡过的床榻,半天没动。按理说一回生二回熟,同样的事情做第二遍时怎么也会比第一遍熟悉自然,可放今晚这事就好像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总之易轻尘钻进被子里的时候,不自觉往床边移了移。
    过了一会儿烛火被弹灭了,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安静的夜色中,身后的床榻深陷一瞬,江回掀开了被子一角。
    “别睡边上,当心半夜摔下去。”带着热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易轻尘觉得耳朵勾起一股细微的痒意,不知为何有种搞小动作被识破的感觉。其实他自己也没太明白这种下意识行为的原因,若要深究......
    可能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身份跟以前不同了,以前总是有种抽离于事件之外的感觉,不管做什么都没太上心。与人相处也好做事也好,只是把这一切当成是一个必经的程序,闭着眼没心没肺地就做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在这里有了一个真正的身份,好像终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有了一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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