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说钱呢。”张凤的态度说不上好,直截了当地问,“你生日不来我这,是不是要去那个畜生那?儿子,他现在对你和颜悦色的,是为了你爷爷的遗产!你可别犯傻啊!”
张凤跟覃孟山是青梅竹马,俩人门当户对,结婚第二年有了覃肃。
可惜覃肃三岁时,张凤才知道覃孟山刚结婚就出轨,而且还有个私生女,只比覃肃小仨月。小三儿对覃孟山还挺“痴情”,不仅给覃孟山生女儿,还愿意无名无分地跟着覃孟山。要不是覃孟山着急给私生女落户口上幼儿园,事情都不能败露。
从那以后,张凤和覃孟山开始每天吵架。覃孟山贪心,儿子女儿都想要,张凤恨死了覃孟山,可又舍不得辛苦建立的家。于是两人吵了两年,吵到筋疲力尽,张凤对覃孟山恨意依旧,爱已不在,于是离婚,拿走所有的财产。
也留下了五岁的覃肃。
张凤没带走覃肃,自然有她的苦衷。但她也不想看到覃肃跟爸爸亲,覃孟山是个畜生,他不配有儿子。
在覃肃面前,张凤从不遮掩自己的厌恶,开口闭口地叫覃孟山畜生,覃肃已经习惯了。
“不去。”覃肃更不耐烦了,每次听张凤提起覃孟山,他都心情烦躁,“我哪都不去,我也不过生日,你们别烦我。”
说完,他挂了电话。
楚不凡近在咫尺,听到了覃肃说话,也听出了覃肃心情不佳。但他没敢盲目去劝,而是心里疑惑,覃肃不过生日吗?
气话还是真的?
只是这么一晃神,覃肃已经重新投入到游戏中,楚不凡再没找到机会说话。
*
第三站是夜宵。嗷嗷叫着打游戏,这帮小伙子肯定饿了,晚上九点多,他们旋风式的刮上街,找地方续摊。
大家比较默契,一致决定吃烤肉。
覃肃找馆子依旧价格不低,楚不凡看了一眼菜单,是他来不起的馆子。
齐开倒是放得开,大声领着点餐:“每样肉都来三盘吧?这个200g是多少?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你们菜码太小了啊!”
大家嘻嘻哈哈,大餐桌热闹起来。
“你想吃什么?”楚不凡侧头笑着问覃肃,“我给你烤。”
“用不着。”覃肃冷冷道,连个正眼都不给楚不凡。他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但烤肉还是会的。
不就翻个面儿么。
很快,肉和菜上来了。
烤盘热得刚刚好,他们人多,占了二楼一个大包厢。包厢里是个长方桌,四个人用一个烤盘。但是覃肃和楚不凡两人用一个,没人跟他们挤。
覃肃平时也不太说话,聚会都是看着别人热闹。但他又不是边缘,因为这份热闹是因他而来。
无声的中心做得久了,没人觉得哪里不对。
楚不凡却没来由的觉得心疼。他跟覃肃坐对面,两人中间隔着烤盘。烤肉发出滋滋的声音,香味弥漫,他隔着微烟看着覃肃,仿佛能看见覃肃跟周遭透明的隔阂。覃肃眉眼如画,离他们很远很远。
第一波肉好了,楚不凡先夹给覃肃:“我烤给你吃吧,我烤的可好吃了,相信我。”
覃肃没说话,夹起来吃了。
外焦里嫩,油脂丰满,配合着蘸料,确实好吃。
他自己烤的肉都老了。
靠。
覃肃朝烤盘挥挥筷子,示意楚不凡继续。楚不凡顿时兴高采烈,急忙给覃肃烤肉。
投喂是个神奇的事,看着喜欢的人被自己喂饱,满足感和幸福感能超越自己去吃。楚不凡一口都没吃,只给覃肃烤了。一会儿肉,一会儿蘑菇,他还掰了生菜叶,夹着豆腐和肉,美其名曰“美味三明治”,递给覃肃吃。
覃肃来者不拒,楚不凡给他什么他吃什么。
楚不凡更开心了。
第一波肉吃完,齐开点了第二波肉。服务员如常确认了一遍菜单,齐开听着,坏笑着转向大家:“同志们,肚子里有底儿了,咱们来溜溜缝?”
楚不凡一惊,只听齐开熟练地点了两箱啤酒。
“喝酒不好吧?”楚不凡小声跟覃肃说道。
他们还是未成年,酒精对未成年人的危害巨大,如果饮酒过量,甚至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覃肃扫了楚不凡一眼,用眼神表示“大惊小怪”。
酒先上桌,嘭嘭嘭的开瓶声后,齐开先给覃肃倒满一杯:“来来来,第一杯必须得敬肃哥,谢谢肃哥的‘热情’款待。”
“对对!肃哥太特么‘热情’了,必须得喝一杯!”
“嗷嗷!为了以示敬意,我先干一杯吧!”
“滚你妈!你特么就是想自己喝!”
“哈哈哈哈哈!”
覃肃突然成了话题中心,众人针对覃肃开起玩笑,覃肃严肃了一晚的脸上,终于冰雪消融,勾起一抹浅笑。他端起杯子,送到嘴边。
“别喝!”楚不凡猛地起身,伸出手臂按住酒杯。
酒洒出来几滴,溅到覃肃手上。
“你干嘛?”覃肃不悦。
“喝酒伤身,别喝了吧。”楚不凡笑着说,“要不我替你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不凡管覃肃的事,着实胆大包天了。
覃肃最讨厌被管,齐开和石磊作为亲近的朋友都知道。人太多,覃肃发火的话不好收场。齐开急忙替楚不凡找补:“哎哟,嫂子心疼我哥呢?没事儿嫂子,一杯撂不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