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悦早表示过自己无甚大碍,他的身体他清楚,往年生病也是来得快去得快,非得这般麻烦跑一趟医馆。
看见他不以为意的神色,余峰牵住他的手捏了捏,道:便是小病也需注意,看过大夫方能放心。
汉子也是关心自己,苏永悦倒未曾反驳他,点点头算是应了。
常乐很快折返回来,三人出了医馆,小子凑上前询问此时天色尚早,可要四处逛逛?
余峰笑道是不是他自己想玩儿,被对方否认后也不信他,那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心中没点小九九才怪。
他没急着应下,转头询问了双儿感觉身体如何,若是尚有不适,明日瞅个空再逛也可。
在村中闷了一日,今天又一直坐着马车,苏永悦也有心在外透透气,此刻除了脑袋涨涨的倒无其它不适,点头应了他。
常乐这才一脸喜气的露出笑,嚷嚷着说方才问路之时听说前面那条街最是繁华好玩儿,他们可以去看看。
余峰一弹他的脑门儿,道他怕是早就打算好了,让寻个医馆,瞎打听什么玩乐之地。
常乐揉揉头,扬头说他这是相信少夫郎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提前打听好了让他散心,只有身心都舒坦了那才是真舒坦。
看人说完话怕再挨揍直接蹿出几步远,还招招手美名其曰跟他们带路,余峰笑着摇摇头,一堆歪理。
倒是苏永悦听他这般说,转头瞥他一眼,心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主必有其仆。
这般腹诽余峰自然是听不见的,看他盯着自己还当是催促,便牵住他的手跟上了前面蹦蹦跳跳的小子。
不说旁的,常乐在其他地方不靠谱,玩闹上还是在行的,打听的那条街确实热闹非凡,还有不少杂耍,被人群围着,远远的便能听到叫好声。
叫住路过的一个糖葫芦小贩,余峰买下了两根,一根塞进夫郎的手中,另一根递给了早等着的小子,他自己是不爱吃这种甜食的。
苏永悦手执糖葫芦,无言的看他一眼,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给了他错觉,总拿这等小孩子的玩意儿哄自己。
常乐倒是开开心心的一口一个很快干掉了整串,转头看他也就咬了一颗下来,也不如何热衷,凑上去道:要不要我帮你啊少夫郎?
冬天吃这玩意儿冷冷硬硬的着实不好下口,苏永悦看他凑过来,伸手便递出去,但还没等人接就被人截了道。
余峰见两人都转头看自己,咬了颗圆滚滚的果子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道:个毛小子,我夫郎咬过的东西你还想吃。
常乐吧唧吧唧嘴回味自个儿糖葫芦的味道,也没敢反驳,直道不想不想。
苏永悦看他那副幼稚模样,很无奈的抿抿唇,伸手在人腮帮子上戳了一指头,汉子立刻换了面含着几口咬碎。
余峰帮着他吃掉了糖葫芦,正好看见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这东西热乎乎的也不大甜,双儿应该会喜欢。
照例买了两包,一包塞给了贪吃的小子堵他的嘴,自己拿着另一包帮人剥了一颗,这玩意刚出锅有些烫,而且一碰粘手,就不让他摸了。
热乎的栗子肉放进他嘴里,咬碎了是满嘴的香,带着些微甜,苏永悦还算喜欢。
他一颗一颗的给人剥栗子,间或自己也吃一颗,前面的常乐却又看见了烤红薯的摊子,咋咋呼呼的跑了过去。
没多大会儿便捧了有三四颗个大又胖乎的回来,挥挥手中的几张油纸,让他们挑了包着吃。
余峰挑拣了一颗不那么大的包好,剥去了一半的皮递到双儿手里,他们吃完饭没多久,多了容易胀肚。
等他们挑完,常乐才随便扒拉了一颗拿着啃,几口下肚微摇着头道没他们自个儿在村里弄的好吃。
余峰笑骂他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嘴,心里倒也不禁想着,若是此番不来都城,估摸着他们这会儿便是围坐在堂屋的火炉旁,从炉膛里扒拉出几颗红薯来吃。
他摇头又笑笑,在家的时候总是嫌弃这嫌弃那,出来的时候就觉着哪里都好,连不利口的粗粮饭也是美味的。
扭头看向微垂着眸没什么多余神情的双儿,用没碰过吃食的手背挨了挨他的脸,对方转过头,唇角还沾着红薯碎屑,他顺手便用指节蹭去。
他收回手时苏永悦也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没再摸到什么食物残渣,转眸又看眼汉子笑眯眯的眼睛,也不知在傻乐些什么。
他们一路上逛逛走走,物件什么的没买多少,倒跟着常乐这个饭桶吃了不少吃食,直到傍晚时肚腹中都是饱饱的,倒省了顿晚饭。
回到先前的客栈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气温随着下降,风吹在脸上刺人的很。
常乐将马车交给伙计去停,自己问了掌柜的梁升定的房间在哪里,许是被嘱咐过,对方一听便唤来了小二带他们上楼,还询问用不用准备饭食送上去。
拒绝了掌柜的好意跟小二上楼,余峰摆摆手让常乐也赶紧回去休息,明儿还要接着赶路,留着点精力。
梁升这人比较细心,应是算准了他们傍晚就会回来,早早让客栈的人点了暖炉,这会儿屋子里暖烘烘的,祛了满身的寒气。
桌上还摆着个小巧的铜炉,温着一壶茶水,隐约能嗅到丝丝的茶香,余峰翻转过扣着的杯子,倒了两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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