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随着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扭头进了灶房,自小她便看这人不痛快,在他那次差点弄伤自己脸蛋时更甚。
她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儿,所有人都盼望着她嫁个好夫家,好给哥哥弟弟的前程添一笔助力,她本身也觉得自己是缺个高枝的凤凰,早晚会飞出这个麻雀窝。
至于像苏草与苏永悦这般的双儿,嫁个愿意娶他们做小的汉子便是最大的造化了,其他的妄想可别想有,这次不就是栽了个大跟头吗。
苏永悦现在也痴缠上了那个脑袋才恢复没多久的傻子余峰,谁知道能不能够得偿所愿,要她说,八成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般身型相貌的汉子便是她上次见了也有那么几分好感,就算是没恁多的钱财,日子一久只要不再犯病,肯定少不了上门说亲的,不是姑娘也有双儿。
苏永悦这般长相普通还性子暴躁的双儿又有谁会喜欢,即便是跟他亲近亲近那也是图个新鲜,以后要娶回去的还得是个温良的脾性。
如今苏草的下场赶明儿就是他的下场,男人谁不想娶个身娇体软的姑娘家做媳妇儿,即便是退一步也绝不是他这样。
苏永悦端着东西刚到屋门口,里面的人便把门拉开,还探头往他身后看了几眼,随后把手轻搭在他的小臂上,拉进了屋里。
姐姐又找你麻烦了?
将粥和小菜在床边的矮桌上放下,苏永悦转过头对微皱着眉的人招了招手,等他走上前,便按着肩膀在床上坐下,示意他先吃东西。
看他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不愉悦的地方,没有得到回答的苏草也放下心来,方才他隐约听见苏梅与他说话,担心这人再因此生气。
那人惯常的看见他都要刺上两句,苏永悦早已经习惯了,真要每次跟她计较,还不得给气死。
这家子人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几句话,除了嘲笑他是个哑巴就是说他暴躁的脾性,时间久了听着也好没意思。
无论以后嫁不嫁的出去那都是他自己的事,那些人天天的上赶着给他操心这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关心他,当真是可笑至极。
没等苏草吃上几口,门再一次被人敲响,这次没等他们过去,就被推开了半扇,刘荷芳从外面走进来。
婶子。苏草看见她就放下筷子站起身,想迎上去的时候对方压了压手示意他吃东西,自己合上门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时,苏永悦注意到她的神色不算太好看,想想就知道定是那个倚老卖老的又说了什么,来这里探望本来就是找气受的,若不是因为苏草,他断不会拉着娘亲过来。
刘荷芳几步走到床边,看着听她话坐回去的双儿,抬手轻碰了碰他脸上的伤,微叹了口气,受委屈了
苏草任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她收回手的时候垂眸摇了摇头,本身也就是因他而起,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这个孩子自小便爹不疼娘不爱,刘荷芳看着也着实是心疼,同样都是孩子,理应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想不通二弟妹他们怎的就如此狠心。
回头若是不开心,就到婶子家里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太多的她也没法帮他,毕竟人的正经爹娘还在,无论对他怎么样,只要不过了头,他们都没有置喙的余地。
微抬头看着站在他跟前面目柔软的妇人,苏草的眼眶又有些发酸,他眨了眨眼缓解,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了衣服。
看到他这般难过却又要故作坚强的模样,刘荷芳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我知你现下心中定然难过,但是草儿,早些放下才是对自己好,莫要想那般多。
这些道理苏草又如何不明白,只是若能那般轻易的放下,也不会像如今这般狼狈了。
刘荷芳知道他没那般快恢复,所以只是劝告了一句便不再多说,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想通,旁人即便再着急,也只能言尽于此。
我跟你堂哥就先回去了,赶明儿你心情宽敞些就去串串门儿。她收回手,放低了声音对他叮嘱。
他们在这个家里同样的不受待见,老太太那里总也看她不顺眼,待得太久更是惹人嫌弃,现下看到他无甚大碍,他们心里也能放心些了。
知道了婶子,你们快回去吧,还累的跑这一趟。苏草知道他们在这里处境也是尴尬,能过来也只是为了看看自己。
刘荷芳在他起身的时候拉过他的手握住,在手背上轻拍了拍,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再多的难过总会忘了的。
苏永悦出门之前抬手捏了下他的下巴,他不能开口说些安抚他的话,但是相信对方能明白自己想表达的。
把两人送出去,苏草缓缓的合上房门,隔绝了堂屋里的欢声笑语,眸光黯然了一瞬,随后很快就亮起,其实也并没有那般糟糕,至少还有人在关心着他,这就足够了。
苏永悦离开了苏家,还有些不太放心的一步三回头,那家子人的德行他太清楚了,担心他之后还要受委屈。
刘荷芳转头看他一眼,伸手就拽住他的手臂拉人加快脚步,边道:行了,莫要忧心,草儿虽说性子看着绵软,但其实坚韧的很,这么多年他也熬过来了。
这些苏永悦自然知道,只是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他抱着自己胳膊大哭的模样印象着实深刻,总也觉得他还是那个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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