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遇站在柜台前,环视一周没有看见法显,她出声喊道:“法师,我们走吧。”
店铺里一扇屏风后面有个人影站了起来,其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他看到花千遇时,微怔了一下,眼底华光闪烁,其后垂了垂眼,没再去看。
花千遇本欲问他,她买的新衣裳好不好看,但又一想他从未回答过此类的问题,便作罢了。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铺子里响起,念了一首风流才情俱佳诗来称赞她的美貌,最后赞叹一声道:“果真绝色。”
花千遇听到这种轻浮又浪荡的诗词,便纤眉一挑,转头去看是哪个登徒浪子撞上门来了。
身后一个长相俊逸的男子,见她望过来顿时展颜一笑,更显得倜傥潇洒,他身穿一袭锦丝质的窄袖衫,腰系祥云银丝寰宇带,腰间还坠着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手里拿着一把附庸风雅的折扇。
男子直直的盯着花千遇,眼底亮着光。
他出言问道:“不知姑娘是哪间花楼的舞姬?”
一般人听到这话,会觉得被冒犯了,即便真的是舞姬也不想被让如此直白的点明身份。
花千遇听到这话,却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他这明晃晃的搭讪,就差没有把嫖写在脸上了。
若是在平时她还有兴趣陪他玩玩,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心思了,况且还有这和尚在一旁看着,她也施展不开啊。
见花千遇没理他,男子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滞住了,转而双眸中又迸发出更烈的火热之情。
这时,伙计从后堂跑来,将包好的衣衫递过来,含笑道:“姑娘您的衣裳。”
“多少钱?”
伙计来到柜台前,拨动算盘算了账,给出了结算结果:“姑娘一共是五十一两银子,零头就给姑娘抹了共收五十两纹银。”
这是商铺里都惯用的法子,给予顾客一定的优惠,好让他们以为白赚了一分便宜,心中欣喜下次还来光顾。
花千遇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五十两银钱正要付账,一百两的银票横在了她面前。
她抬眼看过去,蓝衣男子冲她微微一笑,其后将银票塞到伙计手里,大度的说:“本公子替这位姑娘付了。”
有人付账也挺好的,剩了一笔钱。
花千遇未有答谢的意思转身就走,蓝衣男子愣了一下,她不按常理的行为打乱了他的计划。
见她快要跨出店门,便立刻出言挽留道:“姑娘先别急着走啊!若是还有看中的衣裳,尽管让伙计包起来还,全由本公子付账。”
他不在乎这些小钱,想办法让她留下来才有机会继续套近乎,打听到更多的情报尽快将她弄到手。
他流连情场数年,阅女无数,任何女子经他过一眼,能看的出来品相如何,这个女子的身段曼妙天成,妩媚婀娜,定然是个极品。
花千遇头都不回的说:“不必了,谢公子慷慨。”
她看了法显一眼,示意他赶紧走,法显抱着那一堆东西和她一道出门。
蓝衣男子不甘心她就此离开,也跟了上去,走到花千遇旁侧攀谈起来,即使没有得到回应他一个人也说的兴起,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展示他的财力地位和人脉,为的就是动摇她的心,让她心生仰慕。
一直听他在耳旁念叨,花千遇烦不胜烦,她靠近法显一步,在他耳旁轻声说:“我能杀了他吗?”
法显微一皱眉,面上是不赞同的神情。
花千遇啧了一声,眸间闪过不耐的神情,杀又不能杀,只能将他赶走了,若不将他打发走,恐怕他会一直纠缠下去,够她烦的。
思绪转动间心头浮上一计,花千遇嘴角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旋即转头看他,疑问道:“公子一直跟着小女子做什么?”
蓝衣男子折扇一合,含笑道:“自然是想跟姑娘做个朋友。”
花千遇美眸半敛,意味深长的说:“怕不止是朋友这般简单吧。”
这一句隐含试探的话,让他瞬间明白,他猜的不错,此女子非良家女,况且纯良人家的女子也不会穿的这么妖艳。
那么勾搭上的便是万无一失了。
蓝衣公子压住火热的心情道:“若是能再进一步自然是好的。”
花千遇的目光由上到下的打量他,笑吟吟的说:“公子也切莫操之过急,要细水长流,厚积薄发为好。”
这句话中偏偏一个操字咬了重音,再加上后两个似是而非的词语,很难不给人一种暗示的意味。
他眼睛一亮,灼灼的目光盯着花千遇,激动的心快要控制不住:“姑娘说的对,自然应该深入浅出,坚韧不拔。”
花千遇抛了一个眉眼,嗔娇道:“公子说话好生风趣,可愿倾囊相授?”
蓝衣公子被她风情流转的眸子,迷的七荤八素,魂飞天外,心间越发火热难耐,直想在此就和她快活一番。
他迷醉的目光渐渐往下落在雪白的肩膀上,细腻嫩滑,在阳光下漾着羊脂玉般的色泽,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
他咽了咽嗓子:“定叫姑娘高潮迭起,夜不能寐。”
花千遇轻笑一声,娇声道:“那我就在曲径通幽处,夹道欢迎。”
“在下一定见缝插针,轻车熟路。”
“那我就期待着能和公子相濡以沫,翻云覆雨。”
……
两个老司机在开车,那车速真的是直入云霄,无人能及,车轱辘都撵到了脸上。
法显在一旁听的额角直抽搐。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些词句,但是到了这两位的嘴里,就变了一个味,令人不忍直视。
见鱼上钩,花千遇开始收网道:“今日和公子一见如故,心中甚是欢喜,不知公子可愿到小女子家中稍作休息,再促膝长谈?”
蓝衣男子一口应下道:“乐意之至。”
两人相似一笑,犹如知己。
蓝衣公子问:“不知姑娘家住在哪里?”
“公子莫急,过了这条街就是了。”
闻言,法显便知她要下手了,他朝向花千遇望了一眼,目含告诫。
这是不要让她做的太过?
花千遇嘴角一挑,唇边的笑隐隐有一种无畏感。
法显停下脚步,直直的目光看向她,那双通透的眸子里满是不允许的意味。
要你多管闲事!
被他教管一般的目光看着,花千遇火气上来了,也回眼瞪他,法显则毫不退让。
蓝衣公子见两人突然就不走了,且在互相对视,他疑问道:“怎么了?”
他的目光落在法显身上,方才他一直关注花千遇,没有注意到他,现下出言问道:“这位是?”
花千遇简明扼要的说:“这是我请来做法事的法师。”
转而看向蓝衣男子,用娇媚动人的声音故作娇羞说道:“公子,我们继续走吧。”
“好,好。”
蓝衣男子立刻就将法显抛之脑后,也没有细问来做何等法事的。
他微眯起眼睛,回味着她方才的声音,神情间有一丝沉迷的陶醉。
若是长相普通的人这般姿态,只会显得油腻猥琐,这人偏却长的一副好皮相,因此有一种不羁的风流。
几人走到一处幽深的小巷子停了下来,此地荒寂无人,冷然森森。
望着这条幽静的巷子,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心霎时间沉了下来,继而又见花千遇弯腰拾捡物件,还未开口问话,迎面就是一块放大的板砖。
花千遇一板砖拍过去将他砸晕,她有控制着力道,足以将他砸昏却不会致死。
见人倒地,她将板砖一扔,拍了拍手上的土尘,蹲下身去摸他怀里的钱袋,后又将玉佩给拽走了,这枚玉佩看着玉质清润透亮一定能卖不少钱。
花千遇扯开钱袋,见里面装着几百两银票和几锭金银,脸上不觉间露出笑来,一副市侩的模样。
“难怪常听人说,人无横财不服富,马无夜草不肥。”
她把钱袋收入自己的荷包里,一脸感慨的说:“打劫真是个生财之道。”
法显从亮光处走来,微微摇头:“施主将他打晕即可,何故还要拿人财物多生事端。”
花千遇高调反问道:“他调戏我,我就不能收点美色损失费了?”
法显哑然,一时回答不上来。
不过,见她没有伤人性命也是难得,就此作罢。
他岔开话题问:“施主接下来,还要去哪里?”
花千遇歪头想了想,问道:“法师的寺门在哪?”
法显看向远处山脉,淡然的声音道:“城外的须弥山旁。”
“我挺好奇中原的佛寺和西域有何不同,就去天台寺看看吧。”
法显迟疑了一下,眼底有难明的情绪闪过,在花千遇望过来渐变疑惑的目光中,他低声回了一句:“好。”
两人往回走,路上花千遇突然想起一事,她的指尖轻抚着脸颊,问道:“为何那人认定我是花楼里的舞姬,我的容貌看着很风尘吗?”
这番话听起来没有半点羞愧忸怩,反而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在她眼里舞姬就是风华绝代的代名词,把她认做是舞姬,一定是在夸她漂亮。
法显的目光滑过她肩头大片白皙雪腻的肌肤,以及朦胧诱人的酥.胸,嘴唇微抿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他又要装哑巴,花千遇盯着他,目含威胁。
法显无奈,只得实言相告:“穿着像。”
当即花千遇脸色一变,恼羞成怒道:“你闭嘴吧。”
“我就喜欢这样穿,多凉快。”
她瞪了法显一眼,负气的说:“没眼光。”
其后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法显看着她的背影,墨发流水般随意散着,绛色的衣带在雪白精致的脊背间打颤,像是雪地红梅一样,红得妖娆,又媚的惊心动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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