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闪电从天幕劈下,正好在二楼楼梯处硕大的彩窗玻璃前炸开,把罗夏至吓了一跳。那玻璃窗户旁的小天窗居然没有关严实,大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将罗夏至手中的蜡烛吹灭。
不但如此,雨滴也顺着窗缝打了进来,楼梯的转角处上一滩水渍,让罗夏至猝不及防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暗叫糟糕,下意识地用双臂抱住脑袋。
“什么声音?”
“少爷!”
“是少爷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听到响动,睡在楼下的众人纷纷醒了过来,管家发现停电了,马上拿出原先预备好的煤油灯点了起来。
罗夏至滚到底楼地板的时候,只感觉后背好像是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居然不是十分的疼痛。
“少爷!”
“少爷你没事吧?”
看到躺在楼梯底下的罗夏至,阿乐吓得魂都要飞走了,想要上前搀扶,却听到二楼传来一声大喝。
“别动他!就这么躺着别动!”
顾翰林披上外套匆匆从客房跑了出来,后者跟着的是举着油灯的巧娣。
阿乐听罗夏至说过,这位顾翰林是医学世家的公子,他说不能动,那必然是有道理的。于是立即收回了双手,然后扒开众人,好让顾翰林来瞧伤势。
“你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头?有没有撞到肋骨?”
从巧娣手里接过油灯,顾翰林蹲了下来,看着卷得跟虾米似得罗夏至。
“我没事……”
罗夏至松开脑袋,在歇息了一会儿后,双手撑住地板坐了起来。用右手锤了锤子的腰。
“可是尾巴骨撞到了?”
“没有,我感觉我刚才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把我挡了一下……”
罗夏至借着微弱的灯光往旁边一看——楼梯拐角处放着一卷收起来的地毯,正是原来铺在客厅中央的那一块土耳其地毯!
在顾翰林的搀扶下,罗夏至走了几步,最后还跳了跳,确定自己是真的半点没有伤到。
“看来诸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这卷地毯在这里,我这次真不知道要摔成什么样子了。”
罗夏至对着围上来关心他的众人拱了拱手,一群汉子们纷纷腼腆地笑了。
“少爷这是好人有好报!”
“没错!”
林婶匆匆从二楼走了下来,黑了一张脸。
“少爷,这扇窗户原来是本关的好好的,下午的时候我还检查过。”
“没错,我是跟着林婶一起,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检查过一遍的。”
管家也脸色不好地说道。
少爷小姐们若是受了伤,第一个要吃“排头”的就是他们两个,他们自然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马虎。
罗夏至抿着嘴,回想起小夏在罗公馆的那一次“意外跌落”。
没想到啊,他之所以特意从上海城里的罗公馆里跑到这偏僻的小岛上,就是为了远离内宅的不光彩手段,没想到,自己想躲,对方可不愿意放过他。
“我看到是这个女人打开了气窗!”
一记尖锐的女声从众人的背后响起,罗夏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看到阿青嫂正义愤填膺地指着客厅的大门。
站在门口的,是另一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女人。
“我刚才起夜,找不到……找不到这里的茅厕。然后我借着外头的闪电的光,就看到这个女人跑到楼梯那边,故意把窗户打开了。就是她!”
阿青嫂瞪大了眼睛指控道。
“少,少爷……”
门口那女人跌坐在地上,惶恐地开始磕头。
“绕了我吧,饶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宅斗差不多在前十章(第一卷 )就会告一段落,从第二卷开始全部都是搞建设了。
第9章 父亲病危
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有海鸟从头顶划过。要不是别墅周围散落着倒伏的树木和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垃圾和木板,昨天的的暴风骤雨当真要“春梦了无痕”了。
罗夏至端着一杯现煮好的咖啡,站在窗边。站在他身侧的顾翰林夹起桌上罐子里的方糖,往他的咖啡里投了两粒。
“来了。”
别墅的后门处,一部脚踏车沿着石板路蜿蜒驶来,正是镇上邮局的邮递员,每天一早来送前一天的信件,电报和报纸。
邮递员按了按门铃,管家就迎了过去,将他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管家就转身折回了别墅。
倒是那邮递员,推着自行车,一步三回头的,看了别墅良久后,这才心有不甘似得骑车离开。
“少爷,这就是昨天那个女人阿香的男人,叫做水根,因为认识字,所以在镇里的邮局做邮递员。”
林婶接过空的咖啡杯,对着罗夏至说道。
一会儿管家上来,将阿香和阿青嫂也带了上来。
阿乐煞有介事地拎着跟木棍站在书房门口,警惕地看着外头。
阿香一进门又要开始磕头,被林婶拉到一边,按在椅子上坐下。
“少爷,都是些寻常的报纸邮件,也没有电报。”
管家检查了一下邮递员送来的东西,对着罗夏至说道。
“刚才那男人跟你说了什么?”
“问我们台风夜有没有损失,还问怎么见不到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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