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内的陆城尾戒微微发烫,扔下笔转过头,怔惊地看着班顾的身影从自己办公室的窗外一闪而过,他口袋里的小骨指估计是感应到了本体,在口袋里兴奋地直打滚。
班顾怕追丢了恶魇,都来不及打招呼,可惜地抽了抽鼻子,隔着玻璃他都闻到陆城身上的清香,让一路快熏吐了的班顾精神都为之一振,直想挂在陆城身上熏香。再等他一追进冷僻的小巷,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的恶臭,害班顾打了个踉跄,恨不得一掌拍散这只恶魇,他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只得忍着恶心恶狠狠地扑过去将恶魇扣在掌心中。
陆城赶到小巷时班顾面向墙角一动不动地蹲在那,跟石化了一般,浑身冒着的一层一层阴气,可见他心情到底有多恶劣,如果他有背景色,肯定是漆黑一片兼电闪雷鸣。
“班顾?”
班顾听到陆城的声音,可怜兮兮地转过头,伸出合拢的双手,用快扭曲的声音哽咽:“它……好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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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恶魇在班顾的掌中没头苍蝇似得乱撞,试图冲破桎梏。
它虽然看着是漆黑一团,实际上却是无形无质,但班顾愣是觉得自己捉了一只滑腻腥臭的水蛭在手中,恶心得他全身的骨头都快要脱落,然后一节一节散落在地上。
陆城站在班顾面前,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都什么打扮?长衬衫,肥短裤,大拖鞋……绑起来的长发跟尾巴似得拖在脑后,再兼班顾脸上如丧考妣、要哭不哭不的表情,别提有多狼狈。再看向班顾伸到自己面前的合拢双手,陆城神色一变:“这是……魇?”
扣着恶魇的班顾被熏得晕乎乎的,嫌恶地点了下头,又紧盯着陆城,疑惑:“你是活的。”
陆城的眉眼生得有些锋利严肃,又带点漫不经心的冷淡,看起来像一个游离在外的旁观者:“所以?”
班顾充满不解:“你是活的,为什么会认识恶魇?”他把手举高一点,示意里头扣着的怪物。活人怎么认识死界的东西?
陆城不答反问:“你不是嫌臭?”居然还有精力关心别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班顾立马跟霜打的茄子似得,蔫巴巴地僵在那,陷入无尽循环的自我厌弃中,恶魇还在他的掌中源源不断地发出有如生化武器般的恶臭。
陆城轻叹口气,当着班顾的面,从尾戒上抽出一根光线,指尖翻舞,这根红光飞快地编织成了一只小小的光笼,再往班顾手上一扣,这只恶魇就被关进光笼之中,在里面惊惧地团团乱转,散发出的腥臭味也被牢牢锁在了里面
“咦,这是什么?”班顾吃惊,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光笼,光应该是无形不可触摸的,这个光笼却有质壁一般。陆城手一松,关着恶魇的光笼就像一个玩具一般落在班顾的掌中,还轻轻翻滚了一下。
“制约。”陆城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后,开始算账,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班顾垂下眼睫,沮丧地将事情从头到尾交待了一遍,委屈道:“我没钱。”他只想赚点现在通行的钱币,没想到恶臭的来源居然是恶魇,尤其是那齐述的那个探访室,更是臭不可闻。
没钱?陆城不可思议,班顾地宫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价值不可估量的玉俑金树,随便拿出一件就能换一套房。财富榜要是金字塔状,班顾就是站塔尖的。
班顾垂头丧气,又带点小期翼:“我的随葬品能卖掉换钱吗?”
“有些能,有些不能。”陆城轻笑,“乐年出多少钱请你出手?订金有吗?”
班顾翘起唇角,忐忑又有点雀跃然:“乐年说他也不知道多少钱,事后再来问你。”
“这么说,你一分钱也没到手就奋不顾身来捉恶魇了?”陆城的话里隐约有些火气。
班顾用小指推了一记关着恶魇的光笼,生怕陆城生气似得解释:“它会勾起人的恶念。”
陆城皱眉,这玩意,他也觉得棘手:“关着,等祝宵回来。”
“为什么要等他?”班顾好奇问。
“特物处专门处理这些事。”陆城想想又加上一句,“你也归他们管。”他说完从班顾手上取过光笼,抽出一根光线,一端吊着光笼,另一端系在了班顾的小指上,甚至打了个蝴蝶结。
班顾本来还没搞明白他在干什么,看得兴味盎然,完事后反应过来,全身的毛炸了起来:“为什么要我提着?”
陆城调节一下蝴蝶结的长度,两边对称,完美无缺:“你不是和它玩得挺开心的?”
“它这么臭,我怎么会和它玩得开心?”班顾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黑发流敞着阴气,鬼森森蹦到陆城背上,模拟一下淹死鬼,阴恻恻地想:他要把陆城拉到地宫摆在石棺边当人形香熏,让他为自己的出言不逊付出代价……结果没忍诱惑,悄么叽地趴下来,在陆城耳根处吸了一大口气,哈哈,比自己地宫里的留王香还好用,就是香味清浅,留香时间有点短,不能沾衣带。
“下来。”
“我不要下来,我又臭了。”班顾严词拒绝。下来是不可能下来的,没把自己熏香之前他只是一具没有思想、听不见、也看不见、还不会说话的骨架。“我很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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