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古人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不对,什么旧人新人的,搞得他好像怨妇一样。况且,在萧煜心里,他估计连“旧”都算不上,就是个过客。
一时间,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一人不搭理,一人不主动,跟陌生人似的。
孔飞白想邀他俩喝酒,也没人应。只能可怜地夹在中间,像只无助的鹌鹑,还是瑟瑟发抖的那种。
这天下了朝,萧煜和陆温瑜依旧推了他的邀约。他终于忍不住了,逮住陆温瑜,问道:“你俩又怎么了?说来哥听听。”
陆温瑜假装不知,语气淡淡:“谁俩?”
孔飞白:“你和萧煜啊,最近怎么跟不认识似的?”
陆温瑜翻了个白眼:“没怎么啊,我跟他本来也不熟好嘛!”
孔飞白不信:“不熟?不熟你还半夜跑人家里去?”
陆温瑜嘴硬道:“谁、谁上他家了,你胡说什么?”
孔飞白摸了摸下巴,道:“是吗?可我怎么听说庆祝宴第二日清早你是从萧府出来的?”
“......”
陆温瑜没想到那日竟被人看到了,这下民间不知道又该怎么编排他的绯闻了。
陆温瑜反驳:“我那是去给他个忠告,让他别上人当!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白白当了次吕洞宾。”
“哦?承认去他家了?你俩......”孔飞白凑近他耳朵,“那晚没发生什么吧?”
陆温瑜脑海里顿时闪过萧煜亲他手臂的情形,那种温润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他手臂上,有些发烫。
他莫名有些心虚,抬高声音吼:“你想什么呢?!我俩什么也没有发生!”
孔飞白一摊手,无辜道:“没想什么啊,我就是正经地问问,是你想多了。”
陆温瑜气到无语,拔腿跑了。
孔飞白将受的夹板气发泄了出去,觉得浑身轻松,心情极好。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他哼着越人歌,悠哉悠哉往柳湖去了。
之前向他爹打听的重臣之女,发来请帖,说要邀他共游柳湖。
他飘飘然到了柳湖,柳湖岸边上已有一只花船,上挂着兔子灯笼,里面灯火通明,隐约有人影晃动。
帖子说船上挂着兔子灯笼,想必就是这一只了。
他上了船,走到船门口,稍稍整理了下衣冠,才轻轻敲了敲三下门,温声说:“在下孔飞白,来赴佳人约,恳请小姐相见。”
船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接着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吱呀一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开了门。
孔飞白愣了,怎么是个男的?是仆人吗?
“你家小……”
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道:“怎么是你?”
孔飞白一愣:“你认识我?”
少年没回答,只仔细打量着他,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很可爱。
干站着任人看,孔飞白感觉他像街上耍戏的猴子,浑身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问:“你家小姐可在船上?”
少年道:“船上没有别人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上错船了,我找的是位小姐。”孔飞白说着便要下船。
少年叫住他:“等等,你是孔飞白?”
孔飞白正色道:“是。”
少年还是不敢相信:“你真是孔飞白?那人诓我的?”
孔飞白没了耐心,佳人还在等他呢:“小公子要没事我先告辞了,我还有约。”
少年拉住他:“等等,别走了,是我约的你。”
“你?”孔飞白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又看了看船,说:“小公子别逗我了,我约的是位姑娘。”
谁知少年一把拉下束发冠,如瀑的长发倾泻而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含笑看着他。
孔飞白变成了只呆头鹅,这……这不就是那日碰瓷的姑娘吗???
“嘻嘻,你怎么这么好玩,跟木愣子似的。”沈伊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虽然长得挺拔端正,但怎么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
“我……”孔飞白被姑娘取笑了,不免有些羞赧,他正了正神色,说:“谁能知道你是位姑娘……”
沈伊惆怅地瘪瘪嘴:“我也不知道是你呀。没想到美人诓我,唉,我这船可花了好些银钱呢,岂不是白租了。”
“……”孔飞白只有尴尬得笑笑。
沈伊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既然咱两来都来了,不如一起游吧,你不介意吧?”
孔飞白没想到沈伊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挺想得开的,既然姑娘都不介意,他要拒绝就太小气了。
“……不介意。”
第一卷 旧人成了新(24)
陆温瑜被孔飞白取笑了一顿,满脑子都是萧煜撩拨他的情形,心里越发不痛快。他郁闷了一阵,干脆一头扎进案牍中,将萧煜抛出脑外。
等忙完公务,已过未时,他才伸了伸懒腰,松完筋骨,朝着溷藩(hùn fān )走去。
户部的溷藩布置得十分精致,除了有香炉外,每个隔间都是封闭的,很是隐秘,隔间里还放着衣架。毕竟是木板,并不隔音,这会儿隔壁就有两位仁兄便如厕便闲聊。
“听闻敕癞子很会享乐,那方面的药应有尽有,尤其是销魂散,听说可以让人欲|仙|欲|死,我还真想试试,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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