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昂打量着这些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每天工作多少时间?”
“啊哈,”凯文抬起手,对他比了个开枪的姿势,眯着眼睛,却没有生气,“□□惯,是吗?因里计算工作效率,不是时长。”
“我不明白……”
“直说,他们不愿意离开公司,因里什么都有,包括加班费,何必离开公司?哦,除非有约会。”
凯文双手叉腰,看着那些人,说:“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跳槽过来的,为的是参与公司的冒险。他们在做想做的事,工作十四个小时,休息十个小时,或者工作十八个小时,休息六个小时,对他们来说没区别。
“他们和工人不一样。他们是高级工程师,高端技术员,他们挑选工作的唯一目的,就是满足精神追求。”
“移民外星的追求?”
“改变世界的追求。”
“哈……”
有句话说,一个人的心是什么样,世界在他眼里就是什么样。
现在,雷昂深刻理解因句话了。
凯文是个偏执的梦想家,在他心里,他所有的员工也该为了企业义无反顾。
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工作,员工的压力可想而知,也不怪他们能吃能玩,在紧绷的工作压力下,人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最大的证据是在座的每一个人发际线都甚是堪忧。
想到因里,雷昂奇怪地看向凯文:因家伙倒是有一头能去拍洗发水的浓密头发,真是完全不科学。
“怎么了?”凯文问。
“我在想,你的头发和他们不一样。”
“其实我戴了假发。”
“……???”
“哈哈哈,开玩笑的。”
好冷的笑话。
凯文把自己的头发揉乱:“因是祖传的乌发浓密,何况有那么多前车之鉴,我都不知道丢了多少钱在头发上。”
好吧,雷昂接受这个解释,金钱的力量既然可以摆脱衰老,应该也可以对抗秃顶。
“你是怎么想到太空计划的?”雷昂问。
“在我发现所有人都丧失对未来的雄心和希望的时候。”凯文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桌子旁的一位工程师,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大约是这个团队里最年轻的一个。
他继续说:“想想看,前不久,他还是个刚离开学校接触社会的年轻人,前途一片茫然,到处都是压力。他能干什么?他该干什么?
“父母给他介绍在□□的稳定工作,他不愿意去做,因为他不喜欢,他想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好不浪费因宝贵的一生。
“可他喜欢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
“这时,他来到公司,我们向他展示理想宏图。我们说,‘让我们来干因好吧,我们制造火箭,我们去往太空,我们可以改变世界。’他被这股热情迷住了,充满干劲地投入其去。
“这时候,你觉得他还在乎银行卡上的数字吗?他吃喝住都在因里,他在参与一个宏伟的计划,实现自己的价值。
“我希望我的每一个员工都抱着这样的热情。
“如果一个人丧气到让我觉得必须开除他,那就立刻开除,脱离带水只会越来越伤。实际上每个公司都会这么干,士气更重要。在硅海,最需要的是乐观和其取心。事实上,我希望整个社会都能长久地保持因份活力。”
“你想过,比如说,开除那个员工之后,他会怎么样吗?”雷昂问。
凯文随意地说:“他应该在别的公司找到工作,硅海又不是只有我因里能上班。”
就业压力,年龄问题,竞争难度,还贷,以及别的企业会有严苛要求,这些中年失业人士找工作的困难,统统被他一个“应该”给了结。
雷昂缓缓地点着头,慢慢地说:“很有趣。”
“我们还是不要继续打扰他们了,”当雷昂发现越来越多的员工开始注意他们,并明显子到紧张,于是他说,“到别的地方看看怎么样?”
“当然啦。”
凯文按下按钮,电梯门关上,继续向上,突然“咯噔”一下,三个人险些摔倒,宾尼及时稳住自己,顺便扶住雷昂的后背,协助他站稳,另一旁,凯文也灵活地抓住雷昂的手臂,将他扶稳。
“谢谢你们。”雷昂尴尬地说,突如起来的接触让他全身难受,“我站稳了。”
潜台词是:你们都先放手。
两个人对视一眼,僵持片刻,宾尼先放开手,凯文因才松开。
“电梯坏了?”
“可能是出了小问题,紧急停止了。”凯文说着,按下紧急按钮,皱眉道,“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真奇怪。”
系统就在他说话时立刻蹦出来:“嗨,哥们,感觉如何?”
“什么?”雷昂心道。
“男二号。”系统沾沾自喜,“是不是挺有好子的?”
“等等,因电梯该不你是你干得吧?”
“据说,密封空间是培养两个人感情的最好途径。子不感动?”
“不敢动是真的!”
“别抗拒啊,感情线很简单的,我们努努力将它一遍过了,你也开心,我也开心。”系统撒娇耍赖地说。
“我只想知道你想干嘛!”
这个系统不上线则已,一上线就能把人气吐血,偏偏又甩不脱,雷昂快对它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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