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澜酸溜溜地转身,抬眼就发现对面墙上挂了一副画像。画上的人穿着入门弟子样式的长袍,执剑回首,眉眼温润,如谦谦君子……跟现在动不动就嘲讽脸的一执道君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是一副炭笔画,右下角签了一个熟悉的花式字体。如果那不是他江燕澜自己签的,他就把这幅画吃了!
小江总震在了原地,头皮发麻。眼看榻上的醉鬼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他的名字,脑子一乱,脚底抹油,溜了!
“招福,快走!”他还不忘招呼大狮子一起跑路。
内殿里,本该醉眼朦胧的某人斜着肩膀看着墙上的画,沉默半晌,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隐隐带着疯狂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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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燕澜拽着大狮子的耳朵,“你说,我是不是你的主人?”
招福点头,欢快地“呼噜呼噜”,扑上来要舔他的脸颊。
江燕澜按住它的大脸,严肃地跟它对视,“难道那个杀千刀的负心汉真的是我?我怎么不记得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面对他的疑问三连,大狮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它看来,主人就是主人,就算消失了五百年,招福还是记得!
大狮子骄傲地抖了抖鬃毛,觉得它的小主人挺笨的,还没有招福聪明!
江燕澜就是脑子里有点乱,也没有非要逼着一只妖兽回答,从储物镯中取了点熟食给招福,就让它到一旁吃去了。
江燕澜撑着脑袋,如果……他是说如果,一执道君心心念念的人就是他自己,他愿意跟人破镜重圆吗?小江总发现自己是愿意的。当然前提是先把记忆找回来,不然总有种鸠占鹊巢的别扭感。
至于一执道君,他应该也是愿意的吧?都说酒后吐真言,一执道君这般念念不忘,总不可能是假装的。
那他要去坦白吗?
可是万一不是,岂不是很尴尬?尴尬还不算什么,冒领的后果可能很要命……
而且他要大剌剌地站到一执道君面前,告诉他我就是五百年前抛弃你的渣男,现在我又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
人家还不扇飞他!
江燕澜左右为难,决定再等等。他现在实力低微,在那祖宗面前很难掌握话语权,还不如先修炼起来再说。
这么一想,他第二天早上起来直奔藏书阁,打算找本适合的修炼功法练起来。
一人一狮刚走到藏书阁门口,就看见江明尧和江明风一行从道路那头转了过来。他们一左一右扶着裹成毛熊似的江明锦,其余人四人跟在后面。
小江总挑了挑眉,猜到江明锦应该是冻了一整晚,难怪脸皮青黑得像死人,双腿僵硬的几乎走不动路。
看见他,江明尧好像忘了之前的教训,满心怨恨冲口而出,“江明洲,你还好意思过来?看看明锦哥被你害成什么样了!”
江燕澜面色古怪,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出来看江明锦的吧?请恕他没有那个兄弟爱,早把他们忘到脑后去了。
另一个人也忍不住了,“我们都听说了,昨晚你也在场。江明洲,我们都是江氏族人,你好歹为明锦哥求求情吧?”
江明锦拦了一下,“明尧,明徽,算了。”
他越是这样,其他人越是生气。如果不是招福在后面虎视眈眈,他们恐怕都忍不住要动手了。
江燕澜冷笑,“我好像记得我跟你们已经闹翻了,你们哪儿来那么大脸要求我给他求情?”
“你——”江明尧咬牙,“江明洲你别忘了,你能筑基全靠明锦哥的筑基丹!”
江燕澜嗤了一声,“你真以为江明锦给的丹药里有筑基丹?他给我的是散灵丹还差不多!”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江明风眼神一动,突然忆起那天丹药的味道为什么会那么怪了,因为味道不对!
江燕澜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神,“不信你问问江明风,那天他应该是发现了不对,江明锦才急着把药瓶收回去。”
江明风性情耿直不会撒谎,当即就转头看向江明锦,“明锦哥,那瓶益气丹……”
“明风,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怎么可能陷害族弟?”江明锦眼珠动了动,故作犹豫地把那瓶加了料的益气丹取出来,“难道明洲你为了陷害我,故意在里面加了别的东西?幸好我没有用,不然……”
“你不是不用,你是不敢用!”江燕澜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挑拨离间,“不然你手里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分给江明尧他们?枉他们对你这么好,处处帮你出头,结果你只想着自己吃独食吗?”
江明锦一窒,“我,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如果我要吃独食,当初就不会把它送给你了。”
江燕澜似笑非笑,“那你敢起心魔誓吗?发誓你没有在益气丹里放别的东西,不然就五雷轰顶,灰飞烟灭!”
江明锦当然不敢,脸色变了变,“你我修道之人,怎么能动不动就以心魔起誓,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明洲你年轻不知道其中厉害,我当哥哥的若也跟你胡闹,那成什么样子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心修道,当然不像某些人随时有入魔的风险。”小江总摇头讽笑,眼睛滑向其他人,“筑基丹呢我是没吃过,无丹筑基倒是有的,你们爱信不信。以后被江明锦暗害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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