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境况到底如何,她虽然记忆全无,但是看着他一身可怖的痕迹,也能想象当时的惨烈。
祝明奕这小哥儿一向早睡早起,若不是她昨晚......用强,他如何会累得睡至日上三竿,仍没有苏醒的迹象。
谢琼暖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为他重新盖上被褥。
直起身,拿起屏风上挂着的衣服,极小心的穿戴。
她揉着自己头痛的额头,轻手轻脚的走出内室,推开木门。回头再次觑了一眼床上的小哥儿,他闭着眼睛,安然的熟睡着,阳光透过窗柩,在他刀刻的脸上撒下星星点点的阳光,为他整个人踱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谢琼暖眸内盛着抹不忍,这么好的哥儿原本应该如此刻一般帅的惊心动魄,活得潇洒自在,钟鼓馔玉。
却无端遭遇昨夜的不堪。他若是醒来......
谢琼暖甚至不敢去想,他那样清潋潋的眸子睁开时,满眼的怒火与指责。
她在门口,再次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出门。
祝眀奕的双眼在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猛然睁开,他盯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生出一股绝望又蚀骨的痛苦。
早已经预料到的结局,心内却怀着一抹侥幸。期待着她能心疼的抱着他,对他说:“眀奕,你做我的夫郎可好?”
却最终只得来这样的一个结局。
他忽然有些不想起床,抬眼是满目荒凉寂寥的院落。他起床又有什么意思?
祝眀奕勾着唇,苦涩的笑容挂在他那张清冽的俊脸上。
墨色的眸子似乎要滴出墨来,整个人沉浸在莫名的悲痛中。
谢琼暖从灶房端来热水,折回卧房的时候。
祝眀奕正半坐在床头,他的一双俊眸直直的盯在拖曳于床沿的红帐上,脸上的神情有着谢琼暖看不懂的悲伤。
谢琼暖拉着门环的手顿了顿,心中虽然自责又害怕面对他,她该负的责任却一丁点儿也不打算推卸。除非他对她这样用强的人,心生惧怕,并产生心理阴影.,否则那么好的哥儿,她可以给他多一点儿的温柔,虽然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好好的爱他,但是她可以慢慢的学。
门口吱呀的声音传来,祝眀奕原本悲伤的情绪瞬间收敛,他愣愣的看向去而复返的女人,如墨的俊眸内,灰败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消失无踪。
他愣愣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手里木盆里的水,随着她的缓步行走,荡出一圈圈大大小小的水晕。
祝眀奕的视线盯在那水晕上,一言不发。
他以为她已经拂袖而去,可是她又回来了。她......
谢琼暖觉得自己脸上有火在炙烤,心中的自责与愧疚,让她整个人反应都变得有些迟缓。
她垂着头,走入屏风内。她并不敢看他此时脸上的神色,眼神落在木盆的边缘。克制住心中的忐忑与惊慌,柔声道:“眀奕,你醒了?”
床上的人并没有说话,寂静的内室,只有他二人的呼吸声。
谢琼暖觉得在等待判刑的这一刻,她的心脏已经出离了频率。昨晚犯下的滔天罪行,她在他面前,许是已经成个十恶不赦的人。
她做好了任打任骂的准备,即使被他用厌恶的眼神注视,她也得赎下她昨夜犯下的罪。
等来等去,床上的小哥儿却一直没有声音。
谢琼暖看着木盆里的热水,即将没了热气儿。她端着木盆走到床前,蹲下身。忍下心头的愧色,厚着脸皮抬起头。
她温声道:“眀奕,我......给你擦擦身!”
祝眀奕原本盯在水上的目光,呆滞一片,圆润的耳垂忽的浸染至绯红色。
谢琼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她别开眼,也不指望昨晚被自己强迫的小哥儿会搭理自己。
她把脸帕放入盆中,浸入热水,拧干,又拿了起来。
起身,坐在床沿上。作势便要掀开被褥。
素手却被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哥儿给紧紧的握住。
谢琼暖抬起头,近在咫尺的小哥儿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握住她的手心,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一双墨眸此刻定定的看着她,显是对她突然的举动疑惑不已。
谢琼暖仔细的在他脸上寻找,没有厌恶与害怕,清俊的脸上虽看不出多少情绪,但却并不排斥。
她心内一松,罪恶感化成股油然而生的感动。
他……昨晚自己那样对他,他却君子如玉般端坐在床头,没有排斥的打骂,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似乎为了等待一个交代!
谢琼暖拍拍他的手,哄道:“明奕,听话。昨晚……需要洗洗,洗干净我再与你仔细说。”
祝明奕眸中晦暗:……
他没事儿,一点事儿都没有,昨夜的美好,兴奋的他今日能上山打上一头野猪回来,哪里需要她……擦……擦拭身子?
谢琼暖说完并不再看他,素手用了巧劲儿从他手掌挣脱开。
掀开被褥,仔细的擦拭昨夜他身上残留的污秽。
谢琼暖以往没干过伺候人的活计,粗手粗脚,力道时轻时重。
祝明奕抿着唇,只感觉她葱白的纤指隔着脸巾游走,惹的他整个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升温,颤抖。
他隐忍的眯着眼睛,克制住自己溢出嘴边的哼哼。抖着声音道:“可以了,我没事儿。你……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