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楚以七哭的太大声了。
“行了,别哭了。”迟焰摸摸他的头:“等下奶奶过来看见该说我欺负你了。”
“她一直很偏心你的,就算你真的揍我了,她也会说我欠的,活该,不会生气的。”
这话……没毛病,迟焰无奈的笑了下:
“那也别哭了,你知道的事儿,我不想已哥知道,你哭的这么厉害,他回来该怀疑了。”
楚以七抬起头来看一眼迟焰,这才强行忍住了哭,迟焰刚要探身去给他拿纸巾,却见楚以七已经先一步用袖子擦了眼泪,迟焰想了想,索性也就没再去拿,看着楚以七。
“我认真跟你说一遍,别让已哥知道。”
迟焰难得认真,楚以七也不敢含糊的点了头:“我不说,我死都不说。”
迟焰看着楚以七发誓的模样,微微叹出一口气,似乎不管他怎么小心翼翼,怎么控制,当年那件事还是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宁修时,楚以七……那么下一个,又会是谁?
顾已吗?
他会是什么反应?
迟焰不敢想象。
“哥。”楚以七轻声叫了他一句:“我觉得已哥也挺痛苦的,他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我觉得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谅解的,他那么爱你也一定会等你的,等你几年,总好过等十年吧。”
这个问题迟焰相信任谁听了他们之间的故事都会问一句: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告诉顾已?
迟焰却从未问过自己,十年来,一次也没有。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顾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顾已那个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没有人知道顾已的固执和偏执。
因为迟焰知道,所以他不问也知道答案。
当时那个状态下,顾已在得知自己因为他做了那些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迟焰闭着眼睛都能想的出来,如果当时迟焰真的将那人杀死了,倒也不怎么怕了,反正顾已除了等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了。
或许他会疯,但迟焰不怕,他会照顾那个疯子,也能治愈那个疯子,哪怕一辈子。
可偏偏那个人还留了一口气,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后又回来了。
迟焰便不敢说,也不能说了。
他自己没了未来,无所谓,但不能再搭上顾已的,那个人渣也配不上。
“现在也不能说吗?”楚以七问。
迟焰摇摇头:“不能。”
楚以七低下头去,不说话了,长久的静默后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声,迟焰没听清:
“说什么呢?”
“我奇怪已哥为什么还不回来,我给他打电话了啊,按理说该回来了吧?”
——
没有人知道黎君到底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不像一个疯子一样的尖叫出来,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过,明明来这里是想让迟焰离开的,却不想到头来被一个老太太和一个毛头小子赶了出来。
乘坐电梯到底地下车库,气冲冲的迈步走向自己的车子,却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的想打电话让助理过来,可拿电话的那一刻才发现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已经被那个小子摔的四分五裂了。
黎君站在原地强迫自己做了两次深呼吸这才好了一点,却没想到在自己刚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会有人从背后过来,直接大力甩上了她的车门。
黎君吓了一跳,险些尖叫出来,可等她转身看到身后站立的人是顾已的时候,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下意识的挥起手臂就想给顾已一个耳光,而被顾已轻而易举的架住手臂,狠狠甩开。
黎君撞在车上,满目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已:
“你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说没说过不要再来找他?”顾已盯着黎君,毫不遮掩自己的愤怒:“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任你摆布了十几年,所以理所当然的就没了底线?可以任由你做任何事情?”
十几年了,黎君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顾已,因为太过震惊,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来什么话。
“别动他!”顾已看着黎君:“也别烦他!我可以任你摆布,但迟焰是我的底线,你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顾已后退一步和黎君拉开了距离,看样子是准备离开,却被反应过来的黎君快步拦下了去路:
“我是答应过你,可你答应我的呢?你说你会安分,但你知道这几天你被拍到过几次了吗?这就是你承诺的安分?”
“拍到又如何?”顾已冷笑一声:“难道还有谁不知道我喜欢男人这件事吗?”
“你是个艺人!”
“这个艺人不是我想当的,是你硬塞给我的身份!”顾已的声音突然拔高,双拳在身体两侧紧紧握着,似乎在强压着什么,但黎君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现在也不是很稳定,毕竟在楼上受了气,刚才又被顾已吓了一跳。
可她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确定这里没有其他的人才对顾已重新开了口:
“我不管你是不是愿意,你现在都是我的艺人,这是你欠我的,你做不到我对你约束和管教,那么我就亲自来解决问题,这是做为你的老板,我应该做的!”
顾已瞪着她,呼吸急促,似乎有什么猛兽就要破土而出,黎君这才注意到了一个苗头,可不等她说什么,顾已就像被人狠狠砸了一锤身形不稳的单手撑住了石柱,脑门上都立刻出了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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