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已经自然而然地伸出去,想把他牢牢锁在胳膊上的爪子给掰开。
不及盛清宁的长睫轻轻一颤,落寞寂寥的眼神落在她眼中。
好像能听到他吸吸鼻子的声音,也许是她的错觉,也许他真的特别可怜。
盛清宁:“我要没有工作了,我快没有地方住了。”
宋念念:“……”
都是她害的,要不是为了她,他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愧疚之情满满盘踞在内心深处,制止了宋念念继续想要拍开他爪子的冲动。
话说盛清宁的手是真的好看,手指葱白如美玉,骨节根根分明,没有一点点瑕疵,像是养尊处优从小被当成少爷养大的手,这双手更应该出现在灯光汇聚的舞台上,来自著名钢琴大师的身上,而不是在这种环境下端盘子甚至刷盘子。
宋念念开始越来越明白那份违和感出自哪里,仔细地盯了半天。
那只手似乎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压力,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挪了挪,仿佛想要消失在她的视野中,绝对不再引起她的注意。
请神容易送神难,察觉出目前的情况是最好的时机,老板赶快说:“是的,像这样的员工,我们这里绝对不可能留!”
他说得铿锵有力,暗暗希望这位活祖宗可别临时反悔,把妹的事,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望向宋念念,老板半恳求,半窃喜地说:“既然他是你的人,你就想办法带走吧。”老子真的是豁出去了啊!
宋念念抬头,想打断他们:“我……”
手臂上的手指,又紧了紧,想起之前信誓旦旦夸下的那些海口,她赶忙改口:“我也正有此意。”
嘴上说带走就带走嘛,反正出了门,还可以不认账。
程易明闷哼一声,给舒文萱递了个眼色。
今天这个谈判很失败,再牵扯下去也不会有舒文萱想要得到的结果,秦涟暂时是别想从所里放出来了,只能等着法律的制裁。
“我们走。”
舒文萱也正有此意。
两人不仅没从宋念念的身上捞到任何好处,相反碰了一鼻子灰,万幸这件事情闹得不大,没有多少人知道今天舒文萱来了这个地方。
等舒文萱和程易明出门,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齐刷刷停着将将十辆的顶级跑车,人们不停驻足观察,有交头接耳聊着车价值的,有拿出手机直接将难得一见的一幕录制下来的。
舒文萱本来也没把这个事当一回事,谁知跑车里一见她出门,下来一个戴墨镜,穿着打扮都格外酷的车主,调皮问她:“请问宋小姐还在里面吗?”
舒文萱一愣:?
那人又强调一遍:“宋念念宋小姐啊,我来接她的,这一长队都是她的追求者,你没见到她吗?”
舒文萱:???
什么莫名其妙的对话!
但是舒文萱从简短的一两句话里吸收到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宋念念的追求者可以排成一个长龙,各个都有钱有势,红蓝黄绿橙紫等等颜色的跑车,可以组成一个辣瞎人眼睛的彩虹站队。
一直想要嫁入豪门,却得不到机会的舒文萱,无端感觉心口被气得钝钝的疼。
她恶狠狠回头看咖啡馆大门,门框上悬挂着一个小风铃,风一吹,叮铃叮铃作响,好像嘲笑她的声音。
舒文萱捂着胸口,只想快点遁回车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她真的快要窒息了!
咖啡馆包厢内,由于没有继续商量的可能性,且宋念念已经坦荡荡地“承认”盛清宁是她的人,老板几乎是送神一样地赶着让盛清宁快点下班不用再来了。
他身上穿着店内员工服饰,无法继续留下,只好先去更衣间内换下。
手机铃声也是在这个时候响起。
从员工衣柜里摸出手机,陈子骁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兄弟,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我先说好了啊,你交给我的任务,咱们都已经完成了,你可算是欠了我们一大笔人情。说说看,这个人情以后要怎么还?”
先前戴着墨镜和舒文萱“搭讪”的那个人,正是经过乔装改扮的陈子骁,从前几天离开串串火锅店开始,他和他的兄弟们,从剩男兄弟那里得到了一个最新任务。
盛清宁居然给他们一大串车钥匙,说自家车库里的车随便挑,颜色越骚包的越好,一定要在今天开到悦雅咖啡馆门口来。
陈子骁愣是搞不明白,你说要追小姑娘就追小姑娘吧,主动表明身份,有几个小姑娘不会向往这种又高又帅又多金的男人爱上自己的戏份?
偏偏盛清宁想要玩什么穷苦孩子的游戏,给宋念念撑腰都要搞这种偷鸡摸狗的形式。
有钱人的思想啊,他真的看不懂。
盛清宁笑了笑,早已没有原先面对程易明时,那种伪装出来的弱者形态。
他眼底一片澄净,慢慢说:“人情先欠在这,以后想要什么,直接开口和我说。”
陈子骁“嘿”了一声:“兄弟你真是阔气,那先欠这吧,我暂时还没想好要你怎么还。或者……”
他灵机一动,说:“或者,你干脆给我说说,你和那姓宋的小姑娘的感情进度?”
盛清宁背靠在储物柜上,一只手臂懒懒地搭在另外一只上,慢悠悠地转移话题:“我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陈子骁:“……”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这么爽快地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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