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裴太师,这么晚了您还进宫来,可是有什么事。
裴太师对老太监温和的笑了笑:严公公,本官深夜前来是有事请圣上定夺,不知圣上
严公公面露为难,放轻了声音:太师,若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您还是明日再来吧,圣上他正在罗美人在里面陪驾呢。
他支支吾吾不好明说,裴太师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他没有让严公公进去通传,而是心领神会的说:看来本官来的不巧,不好打扰圣上的雅兴,本官就先回去了,
严公公心下微松,对裴太师笑了笑:好,那太师您慢走,咱家就不送了。
裴太师转身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罗氏果然有几分手段,这么快就把圣上勾住了,倒是给他提供了不少方便啊,想到这里,裴太师笑得越发得意。
他只顾得意,难免就没看前面的路。竟然一不注意撞上了一个小太监,幸亏那小太监机灵的抬手撑了太师一下,才让他不至于丢脸的跌坐在地。
裴太师眼睛眯起,将心中的怒气撒在了面前的小太监身上,狠狠踹了他一脚: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在宫里横冲直撞。
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面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漱漱落下:奴才该死,太师恕罪啊。
气撒出去了,裴太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了,这毕竟是在皇宫,还是应该注意些,于是他收敛了脸上的怒意。
罢了,你退下吧。
裴太师一甩袖,绕过了小太监向宫门的方向走去。他走之后,小太监伸手揉了揉被裴太师踢到的膝盖,脸上的惊恐的神色顿时恢复了正常,他转头盯着裴太师,一直等到他走出很远,才收回了视线。
小太监站起身,步伐轻盈,一点都不像膝盖被伤到的样子。他向裴太师刚刚走过来的妙音阁走去,远远的就看见在门口徘徊的严公公,赶紧小步跑了过去:师傅,小的来给您请安了。
严公公笑眯眯的拉住他:小梁子,你今日怎么想起来你师父我了?
小梁子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师父,瞧您这话说的,我就是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您呐。
他一边说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水头相当不错的玉镯来。严公公眼睛发亮的盯着那玉镯,小太监见此很是上道,把玉镯往严公公怀里一塞。
还请师父笑纳。
严公公脸上满意极了,但还是矜持道:让你破费了,这么好的玉想必是贵妃娘娘赏你的吧。
小太监急了:您这是说的是什么话,小的有今天全靠您的栽培,有什么好东西自然应该孝敬给您才对。
严公公听着他说的话心中舒坦:你这猴崽子,天天哄你师父开心,说吧,这是又有什么事要求我了?
小太监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不瞒您说,最近贵妃娘娘心里不太痛快啊,我们做下人的也跟着遭殃。
小太监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但严公公精明得很显然已经明白了他来的目的。
严公公沉思了片刻,向妙音阁歪了歪头:让贵妃娘娘不痛快的估摸着是里面那位吧。
小太监:师父可否给我家娘娘指个明路?
严公公摇摇头:里头这位你家娘娘还是别想了,那来头可大着呢。
小太监:还请师父指点。
严公公让小太监附耳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太师。
小太监面色一变,向严公公连连作揖:多谢师父告知,那我这就回去回禀娘娘了。
说罢小太监步履匆匆的从妙音阁离开,绕了几绕,却转头向极为偏僻的方向走去,怎么看都像不是往贵妃宫里去的样子。
他走到一个荒废已久的宫殿,只等待片刻,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迈的洒扫太监。小太监左右看了看,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那洒扫太监点点头,然后若无其事的拿着工具离开了。
冬日的夜里寒意袭人,他搓了搓手,很快又原路返回了。
位于京郊的一座十分气派的宅院之中,一只信鸽训练有素的落下,不一会儿,宅院中的下人将鸽子脚上绑的一个细小的信筒取下来,然后一把将鸽子放飞,快步的向主宅书房走去。
那下人来到书房门前,轻声敲了敲门,喊道:庄主,宫里有消息了。
书房里的人声音粗重的嗯了一声,让他进去。
下人走进去,里面的人坐在一张宽阔的桌案前,只见那人长得十分精壮,脸上还有一条狰狞的刀疤,正是消失多日的暮起。他抬起头,对下人伸出了手。
下人将手中的信筒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叠的极小的纸条。暮起接过,打开纸条迅速的扫了一眼,其后就将那纸条扔进了身旁的炭盆里。纸张一落到炭盆中立刻被窜出的一点火苗吞噬殆尽了。
暮起对那下人说: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下人告退后,暮起裁了一张纸,在纸上刷刷落笔写下简短的一句话。他正预备将纸装好,门却突然被打开,从门外飞快的闪进来一个人,暮起脸上的防备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