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指望安云栋能接受我呢?难道就凭借那些可笑又笨拙的讨好吗?
我还记得到安家的第一个月,我默默观察出安云栋似乎很喜欢一个牌子的表,就偷偷跑去打工,两个月攒了大约三四千块。那可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笔钱,我一点没心疼,全揣着进了专卖店。可去了才知道,这点钱只够换小半条最便宜的表带。
我那个时候并没有零花钱,按照打工的速度,等到买上一块看起来还不错的表,估计只能用作安云栋八十大寿的贺礼。
可能我的表情实在太失落,走到店门外,就被一个奇怪的男人拦住,神秘兮兮地说他有路子能买到低价正品货,据说全是海关查货的走私品,还有小票。我被那张全英文的小票迷住了眼,乖乖把所有钱都给了那个男人,却没有试图去拼一拼小票上的字母
总之,安云栋的生日宴会,注定成为我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那张小票现在依然在安云栋的书屋里,还被他配了个镜框,旁边放着那块价值可能不到三百的仿制表。我每次回家路过书房,都会被重新唤起那一日的羞耻与绝望。
现在想想,能让安云栋开心的,并不是我整天在他面前晃悠讨好,而是我这个人彻底消失掉。
如今,我真的要消失掉了。我叹口气,扯开话题,问他关于灵魂如何修炼的事情。
结果,邱榆关只是迷惑不解地看我:啊?
修炼啊!我暗骂一句呆小子,连忙提醒,如果不修炼,我就会消失掉。
邱榆关惊奇地看着我:竟然有这种事?你还能修炼的吗?
妈的!我暗骂一声。
顾怀,你又耍我!
第28章 得意的安非
我磨了磨牙,又问:那我的智商呢?是不是在慢慢下降?
邱榆关更惊讶了,上下打量我半晌,老实地摇摇头:我看不出来。
妈的,你到底什么眼神,连我是不是个傻子都看不出来吗?!
我努力把即将骂出的脏话咽下去,最后问:我会消失,也是骗人的?
邱榆关一怔,眼神闪烁间明显是有些心虚的样子,抿了抿唇,低声道:嗯,是的吧。
是什么是,我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不免心中烦躁,攥起拳头恶狠狠瞪着他:亏我给你介绍那么好用的洗发水,你就说谎来骗我!
邱榆关可能真没怎么说过谎,更没有被人当面揭穿过。被我指责得哑口无言,手足无措沉默了半天,脸蛋连着脖子红了一片。
这是真的对不对?我进一步逼问,不然,你为什么要用小葫芦把我抓起来?!
顾呃,有人不是,我不能告诉你。邱榆关小声说。
顾怀?!是顾怀不让你说的?!
我的心头火一下子窜起三丈高!这家伙究竟要做什么?我简直忍无可忍,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顾怀弄起来吵一架。
邱榆关还在死不承认,目光游移地试图转移话题:呃,他还没走?他还好吧?
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我更加生气了,说话也有点阴阳怪气:他好得很呢,睡得跟死猪一样。
他已经两天没睡了,一直在找你。邱榆关松口气,道,你的情况我真的不好说,之所以瞒着你,也是有原因的。说实话,他找到我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我头一次见到一个人能急成这个样子,眼睛里全是血丝。我在山上见过没了鹿崽的母鹿,见过失去伴侣的狼,都没有他那样难过。
这句话,就像一盆水,滋啦一声,就把我全部的怒火都浇灭了。
虽然这小屁孩见过几个人很值得商榷,而且进行排比的对象也十分可疑,可顾怀为了找我,竟然两天没睡,这着实让我很惊讶。
不,可能不仅仅是惊讶。
我胸口发闷,又有点疼,这种感觉交织着许多其他的东西,我一时间分不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顾怀明明那么着急地找我,还非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为了不被我发现还特意敷了眼膜,实在是一个爱面子的家伙,需要被好好嘲笑一番。
我这样想着,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好了起来。咧着嘴嘿嘿笑了几声,顿时觉得天地宽广,宇宙无限,自己实在没必要跟邱榆关这个小屁孩计较。而至于我会不会消失,从邱榆关与顾怀这两个知情者淡定的表现来看,似乎暂时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于是我想了想,大方地告诉邱榆关:对了,我刚才忘了说。还有一个lsquo;特丝滑精油,跟洗发水护发素都是一套的,厂家送了我好多,你留个地址,我让顾怀送给你。
我没有透漏杀手的事情,记下邱榆关的地址,直接离开了。毕竟我跟他还不熟,而且看这小子那小胳膊小腿,并不像十分能打的样子,万一傻乎乎冲出去找人,被人反杀了可怎么办。
从他屋子里出来之后,我很快地去剩下两间房转了一圈。结果大失所望。
难道那人趁我跟邱榆关说话的时候偷偷离开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在旅馆转了两圈,实在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士,倒是撞破了不少香艳刺激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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