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为什么会碰这个?为什么会进来?江羽恍惚地看着双手,满心疑惑。
后面的画面不停变换,他一会儿在聚光灯下,一会儿又在人海里,心情低落到了极致,又压抑到极致,他抬头,看着灰暗的周遭默默无言,眼泪忽然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他看到一对夫妻模糊的身影,他们对他招了招手,却越走越远。江羽心里的委屈极了,顾不得擦眼泪,连忙跟了上去,却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最后只能坐在墙角,抱着自己大哭了一场。
为什么不带他走,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这里?他想离开啊,真的想离开。
“怎么哭了?”程曦惊愕,转而继续咆哮,“看看你干的好事!人孩子在梦里都在哭!”
沈钰竹“……”
“老子明天要上班,现在要回温暖的被窝,你自己做的孽,跪着也给我享受完!”他气哼哼地一点下巴,提着药箱下楼了。
沈钰竹“……”
大门“嘭——”地巨响,一切回归沉寂,沈钰竹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流泪的人,心里的坚冰,微不可见地融化了些许。
“你在哭什么?”他问,“很害怕吗?”
没有人回答他。
右手抚过他流泪的眼角,不知为何,沈钰竹忽然笑出声来,复又轻轻叹息。
或许是感受到温暖,或许是别的什么,当沈钰竹将手拿开时,江羽忽然伸手抓住了。他侧着身子微微蜷缩着,将沈钰竹的手抱在怀里,眼角的泪刚刚止住,此时还带着些许泪珠挂在眼睫上,“别走……”他哽咽地请求着,将自己蜷缩地更紧。
沈钰竹“……”
他无奈一笑,又是一声叹息。
钟子规被随后赶来的钟父一耳光扇过去。
钟父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不指望你能和你大哥一样出色,但你好歹也给我活得像个人样子!现在好啊,你居然惹到了他头上,你知不知道他是——”
后面的话被钟父吞了回去,但钟子规就像饿旧了忽然闻到了肉骨头的狼崽子,哪里肯依。他抬起头,双目灼灼,“大哥到底在哪里?你说的他是指沈钰竹吧?一个国企的总裁怎么会有枪?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的事!”钟父暴怒,抄起地上的酒杯便朝他砸过去,钟子规头都没偏一下,他看着钟父,一字一顿道“大哥,到底在哪里?”
钟父气得四处找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却半天没找到,不由气急,“你现在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是不是?钟子规,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你看看你这样子,啊?你太让人失望了。我不管你平时怎么混,但为什么就是要逮住他不放!”
钟子规“……那你告诉我,大哥到底在哪里。”
父子两就这个两个问题激烈地讨论了一晚上,最终以钟二少被自家老爹逮回家关起来做为剧终。
剧组当天晚上没有等到江羽,但林砚却亲自接到了沈总的电话。沈总表示江羽现在高烧不退,没办法来,于是林砚非常机灵地自以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小心地向金主表示了江羽是个好孩子,希望沈总那什么的时候不要太激烈。
沈钰竹“……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就是感冒了。”
林砚“对对对,感冒了!”
沈钰竹“……”
算了随你吧,反正也没差。
第56章 鼻血滔天似洪水
江羽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很黑,一盏小台灯在书桌上亮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被灯光打在墙上。
江羽怔怔地看着影子,脑海一片空白,他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可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却并不知道。
他做了很多梦,有些经年的往事,他以为自己都忘了,一场大梦,全都想起来了。
他承诺了沈钰竹装他三年的男友,可开头就有些受不住了,但那又能怎么办?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这个办法,对他们两人来说,无疑都是好的。
可钟子规怎么就那么执着呢?不过就是幼时的一个梦而已,到底是为什么会惦记沈钰竹那么多年?
作为替身,他说这些实在有些高看自己,也实在有些忘了身份,可……可他真的,好想问一问他,十一年的陪伴啊,就算是块石头也被捂热了吧,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他到底有没有心啊!
大概是事情处理完了,沈钰竹揉着脖子慢慢转身,一瞬间就对上了一双盈满了水光的眼睛。
他失笑,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这回倒是完全退烧了,怎么又哭了?”
“没事儿……谢谢沈先生。”江羽挤出一抹笑,想要爬起来,沈钰竹将两个枕头重叠起来放在他背后,扶着他靠在枕头上,又给他捂好被子。
“说什么谢?本来就是我没保护好你,害你受了惊吓,还烧了大半夜。”他摸了摸江羽的头发,声音低沉,听在耳里,似乎带了无边的温柔。
江羽被头上的触感惊了一下,抬头却撞在一双似乎盛满了星光的眼睛里;沈钰竹是重瞳,或者说沈家的嫡系一脉长子都是重瞳,在古代,这样的瞳孔被认作是大贤的帝王之瞳,在现代,这样的眼睛虽然没了这种传奇色彩,但到底异于常人,惹人关注。
尤其是这个人长得非常好看,气质温润一如谦谦君子的时候,配上那双好看的凤眼,完全就是从古画诗经中走出来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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