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赢了。
手术室里闷,还充斥着一股专属于鳞甲族的血腥气,藏弓待不住,走到后院呼吸新鲜空气,恰听见松鼠和黄牛在讨论二宝。
黄牛嘴里吐出烟圈,说:“二宝实在太软弱了,连我都能看出来狗将领在耍他,他还对人家那么好,巴巴地跑去救火。”
松鼠说:“你不懂,二宝是自责。神机毁了,他觉得自己有一部分责任,想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弥补神机失职的罪过。”
黄牛说:“二宝真傻。神机毁了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松鼠叹气,拍了拍牛头,“你还是抽你的烟吧。”
俩牲畜正聊得热火,几粒松子壳突然掉落在身边。松鼠一下跳了起来,转身对上偷听的家伙,“喂!你懂不懂礼貌?”
藏弓说:“要想不被人听到就躲到被窝里说,别在公共场合说。”
松鼠问:“你听见什么了?”
藏弓撇嘴一笑,“什么都听见了。”
第14章 饥渴
手术室的门恰在这时候打开,二宝从里面走出来,有些讶异,“真难得,你们三个竟然会凑在一起聊天。”
藏弓说:“我们聊得可好了。”
二宝接了杯水,割破手指,往水里滴了两滴血,见藏弓跟着他便奇怪道:“有事吗?”
藏弓说:“就想问问小老板,来昆仑大街之前你都待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二宝说:“干嘛又来刺探我隐私。”
藏弓说:“不是刺探,是交换。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是谁杀了我。”
二宝眼睛一亮,“行!你先说!”
藏弓心想这小傻子学会讨价还价了,心情好,索性让他一次。
“那是在‘诛暴’行动中,”藏弓开始半真半假地描述,“我是护卫暴君且活到了最后的其中一员,在环阵里肩负至关重要的任务。当时的境况虽然险恶,但要反败为胜也不是没可能,坏就坏在我最信任的人从背后刺中了我的心脏。”
藏弓指着自己的心口,“就因为这一刺,全结束了。”
二宝思索着,现在的火头军都要求十项全能了吗?少了他一个就满盘皆输?
他见藏弓还要解开衣扣露出那条疤给他看,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了解你的伤口。那你最信任的人到底是谁?”
藏弓说:“亲弟弟。”
二宝明白了,这位亲弟弟就是藏弓老爹后来娶的二房生下的孩子。
“等我以后成亲了,一定对我娘子一心一意,绝对不娶二房。”二宝下了决心。
藏弓耻笑他,“那可得娶个瘦小些的,万一对方珠圆玉润,往你腿上一坐……嘶,压断了怎么办?”
见他眼神不怀好意,二宝霎时听懂“压断”指的是什么,气咻咻道:“你少瞧不起人,我还能长呢!等我长得比你还大时,看我怎么碾压你!”
藏弓说:“那不如趁现在就给自己换条驴的呗,你拿手呀。”
这就越扯越远了。
没等二宝继续反驳,藏弓终止了这个话题,“行了,赶紧说你的!”
二宝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哦。我来昆仑大街之前一直待在山里头,然后蛋碎了,我就出来了。”
藏弓:“什么?”
二宝提高音量,“蛋壳碎啦,我就出来啦!”
藏弓:“……”
藏弓确信了,小傻子在耍他。
他心里莫名腾起一阵怒火,揪住了二宝的领口,“说好的交换,你就拿这个糊弄我?”
二宝吓了一跳,“我没糊弄你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要报官了!”
不提报官还好,一提,藏弓更压制不住火气,直接把二宝给拎得两脚离地了。
“去啊,赶紧去。你们的新君仁慈又悲悯,你们的父母官庇护犯了罪的人,连诬告都不严治,还会治我一个受害者?”
“啊,你放开我!你算什么受害者,还好意思提诬告那事儿。承认吧,是你自己心胸狭窄!”
“你再说一遍?”
眼看着藏弓的双眸泛出了不正常的暗红色,二宝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他伸手要去够可用的东西,没够着,只能大喊大叫:“灰老大!黄老三!唔!”
他被藏弓翻转按到了怀里,捂住嘴,呈背靠他胸膛的姿势。他吓得瞪大眼睛,听见藏弓的呼吸也十分急促,而且变得越来越灼热,越来越接近他颈侧,好像一头发怒的凶兽,正打量着哪一块肉好撕。
完蛋了,火头军真的吃小孩!
就在二宝手足无措的时候,一杯水泼在了藏弓的脸上,把他泼醒了。
松鼠赶来了,黄牛也趁机撞开藏弓,用力过猛,把他撞得后退好几步,连带砸翻了旁边的置物架,瓶瓶罐罐掉了一地。
“我这么厉害?”黄牛有些喜滋滋。
“不对,”松鼠看得更通透,对比在兵器铺时的状况,一语道出了真谛,“狗将领好像比早上虚弱了不少。”
二宝驳道:“他虚弱个屁!他拎我的时候力气大得很!”
松鼠拿来泼藏弓的水正是二宝滴了血的水,藏弓极度干渴地舔了舔嘴唇,尝到了一丝甘甜的滋味。他抬眸看着二宝,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伤着你了?”
“对!”二宝带着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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