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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自然没有笑我,相反,他说话显得柔声细语,这种温柔我在他身上从未见过。不一会儿,他也谈到与世隔绝,谈到孤独。
    你的种族在这个星球上孤独得可怕,没有别的哺乳动物,没有别的异性动物。没有可以驯化成宠物的智慧动物。这必然影响你们独特的思维方式。我不仅仅是指科学思维,在这方面你们倒是了不起的假说推测家;你们自己与低等动物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面对这条鸿沟,你们居然想出了进化论,这简直是个奇迹。然而,在哲学、在情感方面,你们生活在一个环境如此恶劣的世界里,如此孤独,这一定会影响你们的整个宇宙观。
    约米西主说,人的独特性就是他的神性。
    是呀,地球上的教主们也是这样说的,其它星球上的其它教派也得出同样的结论。它们都倾向于强大的、侵略性的、打破生态平衡的文化宗教。奥格雷纳与这种模式大同小异,至少奥格雷纳人似乎一心想扩张。那么,汉达拉人有什么高见呢?
    这个嘛,在汉达拉你是知道的,没有理论,没有教规也许他们不大注意人与兽之间的鸿沟而更关注万物的相同性、联系性,生物就是这个大同世界的一部分。
    托梅尔的诗句整天都在我的脑际萦绕,此时我便吟了起来:
    光明是黑暗的左手,黑暗是光明的右手。
    生与死本是同根生,如克母恋人同睡一床,如两只手紧握在一块,如结束也如开始。
    我吟诵诗句时,声音在颤抖,此时唤起了我对兄长的回忆,他在去世前写给我的信中也引用过这诗句。
    艾沉思良久,然后说:你们是孤独的,却又与天地同在。也许你们专注于整体观,就和我们专注于二元论一样。
    我们也是二元论者。二元性是事物的本质,不是吗?只要存在我自己和别人。
    我和你,他说,是呀,它的含义毕竟比性别广泛
    说说看,你们种族的异性和你们究意有多么不同?
    他感到惊骇,实际上这问题也把我自己惊呆了,克母情欲驱使我脱口而出。我们俩都很敏感。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说,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女人。
    他说的是他那地球上的语言里那个词,我明白其意思。
    我见过你带来的照片,那里面的女人看上去颇像怀孕的格辛人,只是乳房大些。她们的思维方式与你们男性差别很大吗?她们就好像另一个人种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并不怎么不同。但差别是十分重要的。我想,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最关键的一个因素就是性别。在大多数国家里,性别决定人的期望、行为、世界观、伦理、风度;几乎一切。符号的使用,衣着,甚至饮食。女人女人食量小些要将天生的差异同后天学会的差异区分开来,是极其困难的。即使在一些地方,男女平等参与社会,但仍然是女人生儿育女
    这么说来,平等并不是普遍原则吗?女人在智力上要低下些吗?
    我不知道,女数学家、女作曲家、女发明家、女思想家是不多的,但这并不表明她们愚蠢。生理上,她们的力量不如男人,但耐力却要强些。在心理方面;
    他久久地凝视着火红的炉子,然后摇了摇头。哈尔斯,他说,我也说不清楚女人像什么。要知道,以前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问题,再说;天啦;现在我差不多都忘光了。我在这里已经有两年了你不明白。在某种意义上,女人对我来说比你还要陌生。和你在一起,我总算跟一种性别相处他把眼光掉开了,惨然一笑,显得无可奈何。我自己的感情很复杂,于是我们就把话题放下了。
    2月8日。今天用滑雪板,凭借指南针往东北方向走了13英里。现在我们轻松了,整天我们都轻快地行进在坦坦荡荡的冰原上。在灰蓝色的天空下冰原呈死白色,绵延不断,只有几座黝黑的冰原岛峰,现在早以抛在我们身后了,还有德纳姆勒火山呼吸出的黑色污迹在岛峰背后。目之所及,空空如也,唯见云雾缭绕的太阳和茫茫的冰雪。
    第十七章 奥格雷纳的天地
    创造神话
    这个神话的起源在史前,它以多种形式被记录下来。这个原始版本取自约米西教诞生前的一个手抄本里,是在戈布宁腹地艾森帕斯洞穴神祠里发现的。
    造物之始,混沌未开,天地空荡,唯有冰雪和太阳。许多年过去了,阳光照射在冰原里,融化成一个大裂谷。大裂谷的四面是巨大的冰团,深不见底。深谷四面的冰团融化成了水滴,不停地落下来。
    一个冰团说:我流血了。
    另一个冰团说:我哭了。
    第三个冰团说:我出汗了。
    冰团爬出深渊,伫立在冰原上。
    说我流血的冰团用手伸至太阳,从太阳的肠肠肚肚里掏出粪便,用粪便捏成山脉、峡谷。
    说我哭了的冰团在冰上吐气,将冰融化成海洋、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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