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尔正在相同他们坐到一起,内努却要站起来,喘息声,哼哼声,嘟噜声和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使雷切尔抢上前去,同纳蒙一起帮她站了起来。
我们3人走吧,内努说。
雷切尔先前的心情又回来了,在她站立的地方稳住脚。到哪儿?
到莫尔图利和爱特图的住处嘛,内努说。
为什么?雷切尔想弄明白。他们要我们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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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们去?内努咯咯地笑起来。不,他们不知道我们在那儿,这是基本要求。
雷切尔用一种抗议的语气说,我简直不懂这是在搞什么。
纳蒙俯身对老妇用波利尼西亚语低声很快地讲着什么。呀哈?呀哈?呀哈?她不断地咕哝着,当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时,她的头总是机械地上下动着。
老头儿说完后,内努对雷切尔说,哇皮亚皮亚否。看到雷切尔的狼狈表情,内努才意识到她仍然在讲波利尼西亚语。她咕噜了一下,又讲英语了。我开始对你说的是lsquo;对不起。我的朋友提醒我告诉你;我一年比一年渐忘了;胡蒂娅要求我们在出发前向你说明我们的工作程序,我忘了这个要求。我来介绍我们的作用,很简单,一分钟也不用,然后,我们一得快去,赶到他们睡觉之前。从哪儿说起呢?首先,理论上
这位老妇引用的指导婚姻主事会所有活动的理论是,行动比语言更响亮,更响亮而且更准确。原告的话可能有假;他们的表现,直接观察到的第一手材料,不会有假。三海妖上已婚夫妇有一方申请离婚,他或她不必申明原因或现状。主事会对每一方会说些什么不感兴趣,因为每一方都会有偏见,会对事实提出不同的说法。一旦申请排上日程,主事会就自己去了解。了解没有什么规则可循,没有固定程式,最聪明的办法是将不和的夫妻置于主事会的密切观察之下。有时候在早晨对调查对象进行研究,在下午比较少,最经常的是晚上。这种亲眼观察不露声色地进行许多周或月份,有的案子可达半年。最后,主事会的5个成员对这对夫妻的日常生活、好的方面和不成功之处有了真正的了解。根据这些情况,主事会就可以决定,是否这对夫妻应当加以教育、劝导,维持下去,或者是否这对夫妻应该离婚。还有,长时间的第一手观察使主事会可以对准予离婚的案子、双方要求发生冲突的案了,特别是这些要求涉及到他们的子孙的案子,作出正确的判决。今晚开始,莫尔图利和爱特图就成为这种调查的对象。
雷切尔德京将信将疑地听完内努的解释。可是你们怎么观察他们?她要弄清楚。如果夫妻知道你们在场,他们会拘谨,行为不自然,你们就得不到事实真象。
纳蒙粗声粗气地回答,夫妻不知道我们在场。
什么?雷切尔说。他们不知道?怎么可能?
我们看见他们,他们看不到我们,内努说。
在雷切尔看来,这两个人简直是刘易斯卡洛尔和查尔斯道奇森,就要把她领进野兔窝里。他们肯定会看到你们。雷切尔半信半疑地说。
他们不会。从第一代赖特开始,村子里为每对夫妇建的草房在每边都有一道假墙。主事会进到里面;它像一道走廊,一个过道;站着观察,从里面和外面都看不到,通过叶片看房间里的事情。我们能看到、听到,我们也不会被别人看到、听到。
这种下流的观淫癖使雷切尔震惊。这是她访问海妖岛以来头一次被震惊。可是,内努;从道德上讲;那;我不知道;是不对的;她停了停。所有人类都有权维护自己的隐私。
老妇朝雷切尔眯起眼睛,两眼突然闪出锐利的目光。你给人们隐私吗?她几乎在吼叫。
我?我给?
对,德京博士。我听说过你的工作,我记不住你的工作叫什么;
精神分析。
内努点点头。对。你给你的病人隐私吗?你窥视他们的头脑,而此前从来没有人看到过。
我的病人有病,他们是来寻求帮助的。
我们的病人有病,内努赞同地说,并且他们也来寻求帮助,没有什么两样,我认为我们的方法更合适,我们仅仅看他们的外表,你们则想穿透到内里。
雷切尔的震惊平息了一些。她能够看出,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理由,婚姻主事会的做法也许是公正的。莫德会告诉她,对一个社会令人反感的东西对另一个社会可能完全可以接受。自己活也得让别人活,各得其所。什么是好?什么是孬?的确,有什么是绝对的?她的态度现在友善些了。你很对,内努,她表示承认。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些附属观察点从来就没有被不正当使用过吗?
永远不会,除了主事会,对所有人都是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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