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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进厨房,开了灯,将水壶坐到灶上,取出饼干。她坐在饭桌旁,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在杯子里放好茶袋和糖块,然后向茶袋上倒热水。
    最后,他在她对面桌旁坐下来,从杯子上注视着她吃饼干和呷茶。他们打起居室进来后没说过一句话。
    玛丽,他说。
    她的眼光碰到了他的,在等待着。
    你喝酒是想成为那帮人中的一分子,想要干点什么事,因为你不想干另一件事,不是吗?
    我想是的,玛丽说。
    但那另一件事还非干不可?
    是的。
    那你为何不离开这帮人,加入到更有价值的青年人中去?
    爸,这些人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你不能一遇烦恼事就别处另寻朋友。我喜欢他们所有的人;都是最好的青年;本来一直是很有意思的;将来仍然会是;如果不是为这。
    萨姆迟疑了片刻,然后说:你的女友们同你讨论过她们的行为吗?
    噢,当然,始终在谈论。
    她们;她们感到;很好,还是厌烦,还是内疚我的意思是说,她们对此举动是生厌还是感到有意思?
    有意思?当然不是。像此种肮脏的事;我是说一种强迫你去做的事,有什么意思可谈?我想大多数女孩都不计较这个,她们不认为有意思,也不认为是错误的,并不为之担忧。她们认为这只不过是为让同伴们高兴而不得不干的讨厌事之一。
    为什么让同伴们高兴在你们看来是那么重要?如果令人生厌、不快,为什么不拒绝而使自己心情愉快?
    爹,你不懂。那是一种做了后能使一个人更加愉快的事。我是说,这样你就真正属于这帮人中的一分子了,就可从中得到真正的乐趣,尽情地约会,不尽的欢笑,驾车兜风和看电影。
    可你首先得付出代价。
    好吧,你想那么说也行。大多数女孩子觉得这个代价是相当的。我是说,一旦女友们这么干了,有什么能?
    玛丽,他打断她的话,你今晚为什么没干呢?我估计有人向你提出过?
    是的,他试图劝我入港。
    萨姆黯然神伤。他的小冤家穿着宽松的粉红色睡衣。可你没有上圈套,为什么?
    我,我怕。
    怕什么?你妈和我;
    噢,不。我是说,那无关紧要。总之,我不一定非得告诉你。她漫不经心地呷着茶,皱起了年轻的眉头。我说不准。
    你是怕怀孕?或者怕得上性病?
    别说了,爹,多数女孩子压根想不了这么多,况且,我听说他们用避孕套。
    萨姆又一次怆然。这恰似庚斯博罗笔下的蓝衣少年说出了一句下流话。他满腹狐疑地盯着自己的小蓝孩。
    玛丽陷入深思。我想我害怕是因为从没干过这码事,那是一种谜,我是说,说和做是不同的两回事。
    当然是的。
    我认为所有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好奇,但不认为我们都想要去试一试。我是说,念头并不能驱使我。在晚会上,后来在汽车里,当我一次次推开他的手,我一直在想,那是很讨厌的,那会玷污我,我再也不这样了。
    我不大懂,玛丽。
    我;我不能解释。
    我们一向在关于性的问题上十分,相当的坦率、明智。所以,你不会因此而神伤。
    不,那是另外一回事。
    是不是接近时的冷淡;一种交易,就是说如果你想同他们在一起,想要朋友和刺激,你就得付租金?
    我不知道,爸,真的不知道。
    萨姆点点头,拿起她的杯子和碟子,又拿起他自己的,站起来,送到水池子那里。他转过身朝她慢慢走来。以后呢,玛丽?
    以后?
    你还想再见到尼尔沙夫尔吗?
    当然还想!她站起身。我喜欢他。
    也不管他那双不老实的手和他的非分要求?
    我真不该告诉你这些,让你这么一说,听起来更下流了。尼尔同那帮人中的其余人没有什么两样,他是个普普通通的美国小子。他的家庭;
    下次你打算如何对付他?如果他不顾你的拒绝又会怎样?如果这帮人以抛弃你想要挟又会怎样?
    玛丽咬着下唇。他们不会,我是说不会真那样做。我会对付的,我不是已经对付到现在了吗?我自有办法制服他和别人,而且我认为他们很喜欢我,足以她突然打住。
    足以干什么?萨姆急切地问:足以使他们耐心等待,直到你最后让步?
    不,足以使他们尊重我的意愿。他们知道我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心眼,偶尔亲个嘴,然后;好吧,你知道,寻个小开心,这我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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