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迟家满门,皆亡于倭军木仓下,尸骨无存。
新元二十年。
新龙国成立四十周年,短短数年间,世界难得的和平带来两次科技大爆炸。
龙国四十周年国庆阅兵,六月一日一大早,各个电视台就已经开始对中都城阅兵仪式做起直播准备。
易疏寒窝在沙发里,她已经将龙国国旗和军旗挂在客厅门口,一副老花镜架在她的鼻梁上,她身着洗的有些褪色的旧式军装,左胸前整整齐齐佩戴好她的勋章,她神情肃穆的凝视着电视机,每一个阅兵仪式前的采访和广告都认认真真的看完。
直到阅兵仪式开始,即使整个偌大的易家旧宅只有她一个人,她依旧笔挺的站起身,对着电视里缓缓上升的国旗行着军礼,跟随着直播里的音乐一起唱国歌。
接下来就是一个又一个龙国的军队方阵整齐划一的走过阅兵台。
‘阿雁,你拼了命守护的国家越来越强大了,真好。’
‘阿雁,我们几世相识,你总是早早地抛下我,可我好像知道我们会生生世世的纠缠,总有一世,我会牢牢抓住你的手,让你再也无法抛下我。’
阅兵仪式已经结束,电视里放起了世界战争纪录片。易疏寒放松了挺直了几个小时的背脊,有些脱力的依靠在身后的沙发上。
她拿起装裱好的一副肖像画,这幅肖像只有A4大小,简单的线条将画像里的少女勾勒出来,排线整齐的阴影使少女看起来更为立体灵动。
画中少女是她的阿雁,在某一个她思念成疾的夜晚,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她拿起案几上的钢笔,在信纸上绘出了那个她思念已久的模样。
这种事太过离奇,阿雁离去前,并没有留下一张照片,那时候拍照成本较高,阿雁一心扑在训练和数不尽的任务中,更是没心思考虑照片什么的。
易疏寒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将那个身影重现在纸张上。
她过去这么些年,从未学习过绘画,像是无师自通,可冥冥中却又好像有人教过她。
她想不清楚便不再多想,这个突如其来的技能也算是弥补了一点点她的遗憾。
如今她手里这一幅画是她熟练了绘画技巧后绘制的第一幅完美的肖像。
易疏寒伸手轻轻抚摸在画中少女的脸颊上,少女笑的温柔明媚,易疏寒只觉得眼前一片湿润模糊。
她已经六十岁了,可她的阿雁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她已许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她无法抗拒衰老,她的行动一天天变得迟缓,那个少女也渐渐消逝在她的记忆里,她只有借助早年里她撰写的回忆录才能慢慢品味那些有阿雁的过去。
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老了,几十年的忧思过重让她的身体一点点走向崩溃,她的记忆残缺不全,更是时常忘东忘西,再迷路十几次后,她终于放弃离开易家老宅去已经变成另一番模样的华平城里寻找阿雁曾经留下的痕迹。
幸好每次迷路总有好心人送她回家。
易疏寒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紧紧捏着那幅肖像。电视机仍旧开着,那部纪录片一遍一遍的播放,举国同庆的节日,易宅只有电视机在聒噪。
顾秋明如同往日一般推开易宅大门,听见客厅里电视机声音开得有点大,易疏寒看电视时喜欢将声音开大,也不觉得吵,但是像今天一早就打开电视,还是头一回。
顾秋明将热腾腾的早点放在客厅外的小桌子上,刚走进客厅,就看见一身军装的易疏寒安静的靠在沙发上。
她的眼睛闭着,神情是少有的安详。
顾秋明突然心头一跳,连忙走了过去。
沙发上的人儿已然是没了呼吸,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画像,面前茶几上一本摊开的厚厚的笔记本上,娟秀的钢笔字留下了一首旧诗: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
顾秋明阖上纸张已经泛黄的笔记本,叹了口气,他低声道,“北雁队长,保护好太阳同志的任务,结束了。”
阿狼同志很早便喜欢上训练场上那个鬼灵精怪的太阳姑娘,他心甘情愿保护了这个女孩一辈子,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过是执着当年那个保护同志的任务,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执着的是这个人。
太阳同志一生未嫁,他一生未娶。他也曾壮了胆子表白过,只可惜那个女孩眼里再也容不下他人。
太阳同志患病十年,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可是却一直对北雁念念不忘,罢了,就帮她最后一次吧。
帮她和她深爱的人葬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章节写的磕磕绊绊,总是不满意,就先这样吧。
最近这段时间被脑袋里的疼痛折磨惨了,也算是体会了什么叫疼的生不如死。
希望大家都珍惜自己的身子健康,病着太折磨人了。
接下来更新会尽量保持,爱你们,这张番外留评都有红包。感谢在2020-01-07 23:44:08~2020-01-15 21:5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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