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室喝了第三杯凉凉的酸梅汁过后。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也不枉她堂堂易家千金竖着耳朵关注了这么久。
易疏寒一蹦三跳的跳出了休息室,正看见迟君落把门小心地关好。
她走过去略有些紧张,“父亲没说你什么重话吧?”
迟君落看见易疏寒眼睛滴溜滴溜转,脸上带着紧张的那种小表情,就觉得这个女主大人实在是可爱到犯规了啊!
她努力遏止自己想要上手薅一把女主毛茸茸脑袋的想法,捏了捏手掌心,“易先生很和蔼,是个很有魅力的父亲。”
听到迟君落没有受到刁难,易疏寒松了一口气,她噘了噘嘴,吐槽自家老父亲,“阿雁你别看父亲表面上文文弱弱的,又是个生意人,实际上就是个思想顽固的倔的要死的老古董一个,一点都不知变通,真不知道父亲他怎么继承家业的……”
迟君落总觉得思维跳脱的女主大人在自家父亲书房门口向外人揭父亲的老底这个行为不太严谨,总觉得要是再不制止的话被别人听了去传到易先生耳朵里实在是不太好,于是她连忙打断了女主大人的滔滔不绝,转移了话题,“疏寒。你上次在课堂下问我的那道数学题我后来算了下,一会我跟你说下算法吧?”
易疏寒愣了一下,在她努力回忆过去的一个星期她什么时候问了迟君落数学题的时候,迟君落已经趁机把她从书房门口薅走了。
迟君落想的没错,书房里一门之隔,易家当家之主姿态不是很雅观的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将两个人毫无距离和遮拦的问答听了个七七八八,不同于之前他和迟君落在书房里离着门老远的坐下来好好交流,现在双方就一扇门隔着想听啥都能听到,不愧是一家人,偷听的方式都默契的一模一样。
总之,易大家主越听脸越黑,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敢情他家的小棉袄还是黑心的,就想着给她老子抹黑了!
听到外面脚步声渐渐远去易名也挺直了腰板,踱步回到书房的桌前。
之前谈话快结束的时候,他问了那个女生一个问题,“姑娘,现在龙国形势不太好,倭国一直虎视眈眈,要是哪天这华平城被攻破了,做了倭国的殖民地,你又要怎么办?”
迟君落不动声色,脑子却飞快的转动,从之前接收到的关于女主大人的部分记忆来看,之前的游_行示威还有易名在示威结束后把易疏寒拎到书房进行了一系列政见不同的谈话来看,易名很明显不希望易疏寒参与到乱七八糟的国家大事里,易名见过太多太多了,他有的是钱财能力,他只想保护好妻女,保护好易家的上上下下,他只希望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还有依附于他生存的人能好好活下去,他很清楚的表明过自己的立场,可惜易疏寒一腔热血,听不进去。
这个时候这个问题的作答就显得十分的重要,脑子里闪过千千万万个想法,但是实际上迟君落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开口答道,“我大概会提前跑路吧?”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去别的城市或者国家都行,反正我的钱够多了,不愁吃穿。”
易名有些诧异,他认为这些华平学府里和自家女儿一样大小的孩子们,都受到了同样的教育,学校里又有人暗中煽动,他们应该都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冲上前线与倭军厮杀,即使是殉国也毫无恐惧。
没想到,年前这个女孩却没有他想象中的热血和愤怒,“华平城变成殖民地希望可以做生意继续赚钱啊?”
迟君落看着易名的眼睛,明明是在礼貌的微笑,可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心底一寒,她说,“到了倭军手里,殖民地还会存在吗?”
她没有详细的解释这句话,因为她相信易名能听懂,华平城的老财阀了,地位手段金钱啥都不缺,有的是方法知道倭军践踏过的城池都发生了什么。
面前这个姑娘只说了这一句话,双方都明白了,做生意做的大了,总有自己的手段和地位,就这一句话,易名就大大的减轻了对迟君落的戒备心,能搞到城外一手信息的,做的生意不会小。不过易名更在意她的态度,“你不恨吗?不想亲手杀了这群嗜血的倭军吗?不想给家人报仇吗?”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人内心深处最在意的事。若是真的在意这些问题,或者想要去行动,易名相信自己能马上看出来,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的。
迟君落恰到好处的微微一愣,然后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分毫不多也分毫不少,她看起來非常的坦然,“易先生说笑了,仇恨有用的话还要政府军干什么?家人拼了命让我活下来,不是让我去送死的,我只想带着家人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易名靠在真皮靠背上。有些失神的看着书房另一端的书架。这样一个求生欲很强的朋友,想必不会让自己陷到危险之中,疏寒跟着她总比跟着学府里不靠谱的队伍上街游_行示威的好……吧?
不知道为何,他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看来有些事他得提前准备了。
一周的时间易疏寒已经能熟练的从报纸和一些不起眼的东西上翻译出暗码了,只是那天那首诗她一直没有解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算了好多次,总觉得那首诗无解,去问她的阿雁,迟君落也神神秘秘的,说等她解出来就知道了,抛开这个令人头秃的问题,易疏寒最高兴的还是木仓支的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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