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玉。
宋珩将她模样收入眼底,恨不能将她揣在胸口。
他压低了声音,道:“是珩。”
齐春锦还是有些茫然。
宋珩道:“此物珍稀。”
齐春锦当下便觉得烫手了,她道:“我不能要,而且我也不进宫……”
“你明日会进宫的。”宋珩却笃定道:“叫你母亲明日好好为你挑一身衣裳。”
莲儿已经傻住了。
珩。
珩……
她整个人都发颤了。
有一种玉器名为“珩”。
当今摄政王不就是姓宋,单名一个“珩”字吗?
其中深意,莲儿几不敢想。
齐春锦却还在反问:“我为什么要戴着它?”
宋珩笑了下,沉沉夜色下,他的笑声分外好听:“有了它,你就不怕别人欺负你了。”
这个倒正是戳中了齐春锦的心思。
宋珩虽然心下不喜,但想了想,还是又道:“上次宋煜给你的那块玉,你也可以佩戴在腰间。”
难保有些蠢货只识得皇上的东西。
如此便可作双重保护了。
宋珩心底虽然酸,但想到小皇帝那副不开窍的模样,心底就好受多了。
齐春锦这才点了下头:“那明日过后我还给你。”
宋珩心下好笑。
哪有人还想着要将这东西还回去的?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免得她收得不安心。
他自然可以一道圣旨,就强制她嫁给他,他给什么,她都不得不收着。
可他想要她喜欢他。
便如在梦中一样,依赖亲近他。
宋珩尝过那样的甜意,又哪里肯再接受那些强迫得来的一时欢欣。
宋珩这才又拽下了车帘,道:“夜深风大,莫着凉。”
“唔。”
马车便这样悄悄往齐家回去了,旁边陪着一头高头大马,马上贵气的公子,一路随行。
“是眼花了么?”老远有一辆马车,那丫鬟扒着窗户喃喃道。
冯玉卿问:“怎么?”
说罢,便往外看了过去。
冯玉卿只瞧了一眼,心下便觉得果然如此,当即再不细看,并抬手拉住了帘子,道:“你瞧什么呢?别瞧了。”
丁萧萧没看见,她只跟着道:“正是,别一会儿风进来了,吹着了我冯姐姐。”
丫鬟讪讪收了声。
丁萧萧便转头又与另一人说起了话。
原来马车中还坐了一位少言寡语,却分外端庄沉稳的姑娘。正是王娴。
冯玉卿每月这日都要去城外道观上香,请道长为自己瞧一瞧病。
那道长与王家有几分关系,因而王娴若是得空,便会陪着冯玉卿一同前往。今日山上人多,她们多有耽搁,这才在此时仍旧跑在巷子里。
“明日便是太后生辰宴了……”丁萧萧道。
王娴这才面露一丝笑容:“是啊。”
这次生辰宴对于旁人来说不特别,对于王娴来说却是特别的。
冯玉卿和丁萧萧心下有数,便也不多言。
齐春锦回去后,想了想,还是将那块玉从王氏那里拿了过来。
她道:“明日是太后生辰。”
王氏点头:“是。”
齐诚笑道:“此事与你何干?”
齐春锦纳闷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有人说我明日会进宫去的,叫我拿了玉佩。”
王氏面色微变:“谁与你说的?”
齐春锦哪里好说,当即摇了摇头。
“是云安郡主要请你一并前往?”
“我也不知。”
王氏心下沉了沉,难不成是小皇帝策划了此事?
他当真心悦锦儿至此?
王氏也不想给齐春锦添烦忧,便道:“锦儿先去歇息,娘给你准备衣裳和首饰。”
齐春锦懵懂地点了下头。
齐诚却也知晓那宫宴不是那么好去的,说不得要惹多少事上身呢。
当下便道:“不能不去么?”
王氏白他一眼:“说什么蠢话?”
若是贵人有请,又岂能不去?
王氏狠下心想。
如今寻不着良婿……依她看,那岳王府的世子也不错。隐匿数年不出府,将来与朝堂的牵扯也少。
只是不知岳王府如何想了?
不管如何,都是他们高攀了。
王氏叹了口气。
不想了。
强权之下,她那些小手段倒是不够看了。
不如先仔细想想,明日如何不叫锦儿显得落魄。周家教训她还记在脑中呢。
小姑娘年纪到了,多少会有些攀比的,齐家虽然糟糕,但也不能让锦儿自卑啊。
宋珩归去后,才摊开手掌,仔细看了看那颗金锞子。
这是齐春锦赠他的。
宋珩捏在手中把玩,胸中鼓鼓囊囊装满了说不出的欢悦。
直到他将金锞子再翻个面,在上面发现了齐王府的特殊印记。
成湘惊讶道:“咦?这不是上回您塞到荷包里,赠给齐三姑娘的乔迁礼吗?”
宋珩:……
宋珩:“哦。”
难怪那小机灵鬼儿,拿来与他换银子。
到底也是他的。
第二日。
果真有马车来了,却是岳王府与云安郡主的马车一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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