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李汪哲在办公桌和窗户之间缓慢踱步,脸上的表情却松懈了下来,一扫刚才的阴霾,脸上的笑容甚是明朗,叫人一时分不清方才与现在的他,哪个才是真正的情绪。
虽然李汪哲笑得如此,却开口说的话,叫人不寒而栗,“这件事情,就算是警察那边过了,在我这里都不会过,我会找到那个人,或者是那几个人。”
后面的话,李汪哲没有说完,但面前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跟着李汪哲做过许多年事的,他们当然清楚李汪哲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汪哲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又恢复了沉寂,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李硕却是连门儿都没敲,直接推了门儿就进来了。
“爸!”李硕扫了一眼里面,然后迅速扯了一副笑容挂在脸上,对着李汪哲叫了一声,然后又走向了李汪哲身边。
李汪哲方才周身还是冷到冰点的温度,却在看到李硕的时候,瞬间就如同又变了一个人一样,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锋芒被收了回去,这个时候的李汪哲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一般。
连带着对面前那些人说话时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你们先回去吧,方才交代的事情,都赶紧查。”
李硕错身,避免自己挡着那些想从这个办公室里落荒而逃的众人的路。
“爸,这事儿不急,慢慢查,你把他们逼得太紧了,他们当中因为平时的恩恩怨怨,再影响到这件事情,这还是小事,再要是万一有些人直接去了纪委和市局自首,就是我们的损失了。”
李硕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给外面的秘书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李哥,您让人进来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玻璃片,免得再扎上人了。”
李汪哲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收住脸上颇为憔悴的神色,“这次的事情怕不像原来,毕竟袁巍惹出来了命案,司丹柔的那两家店曝光给了纪委和市局,里面流通过的账面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先不说以后,当下可能这个坎,都难以跨过。”
“我们在这个里面,牵扯的深嘛?”李硕从柜子里重新取出来一个玻璃杯,在里面放了李汪哲最喜欢的毛尖茶,又在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水,放在了李汪哲的面前,随意的问道。
李汪哲看着那些在水杯里旋转下降的茶叶,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算少。”
“那如果现在,把这些钱都四下分流呢?”李硕站在李汪哲面前,思索一番说道。
李汪哲摇了摇头,“不可能,牵扯数额之大,我们越有动作,对面就越能察觉的到,从而抓到的证据也更多。”
“这么说,现在是个死局了?”李硕的声音低沉下来,看着他父亲问道。
李汪哲听到这句话,突然像是被启发到一般,目光中忽然饱含了深意,沉默片刻,说道:“这对于集团来说,确实是个死局,但对于我来说,不是。”
李硕听到这话,低着脑袋,看着杯子里最后一片漂浮的茶叶落到了玻璃杯的底部,方才还是无色的水,已经被染上了淡淡的绿色。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内心却只有一句话,但始终,李硕都没有说出来,他把这句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
“师哥,”裴十四敲开了江寅的办公室门,手里拿着的是之前给通讯公司几位职员寄的几个快递以及纪委收到的匿名举报快递的所有信息,“这些快递都查到了,都是发自北边郊区的同一个地方。”
江寅看了一眼裴十四手里的那些材料,快递的发出地,都指向了北郊的一个小村落,江寅迅速回忆了一遍那个地方,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地方应该是淇城最穷最落后的地方了。
“嘶……”江寅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向裴十四,“是不是以前在这个地方办过一个案子?”
裴十四也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好像不太记得诶,会不会是之前的?就是你和老周那会儿的案子,我来之前的。”
江寅刚想说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柳思蝉也伸了脖子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一副了然之态,说道:“我记得,这里确实有过一个案子,之前我在康复中心的时候,你给我拿来的成年卷宗里就有这个地方。”
“哦吼?”江寅挑眉。
长时间从事刑侦行业,在他们的心里,任何一个巧合或者略显奇怪的地方,都有可能是一个契机,都会在心里产生一丝怀疑,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虽然很多时候都是精神过敏,怀疑过度,但也不乏,在里面找到有相关的情况。
“是说的十几前的一个儿童拐卖案,几个人贩子死在一间出租屋里,死相惨烈,”柳思蝉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缓缓说道:“我记得卷宗里还有当时走访周围居民的记录,见过那些尸体的,都说是他们损了阴德,是上天派来惩罚的。”
说罢,柳思蝉一耸肩。
“回头找一下关于这个案子的卷宗,”江寅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摇了摇手上的这些东西,说道:“反正待在市局里也是继续等着信息组那边对田武和他夫人的资产排查结果。”
“走吧,兔崽子们,今天先下班,明天我们出去活动活动,去这个地方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上千字收益榜!紧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容我叫唤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