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十四把电脑屏幕上的那个地址念了一遍,落到了柳思蝉的耳朵里, 他愣了一下说道:“这个地方我有些印象,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方离何益宏家应该不远。”
江寅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一个小同志连忙翻了资料,同时又输入到地图里看, 果然, 入柳思蝉所言, 这两个地方相距不超过二百米。
“找个人去把那个工具取回来, 让老李验一下。”江寅起身,胳膊搭在柳思蝉的肩膀上,“如果上面可以验到血迹, 就申请逮捕令吧。”
“思蝉, 我们再去见一下死者的女儿吧。”江寅对着柳思蝉说道。
柳思蝉点了点头,任由江寅把胳膊搭在他的肩头, 两个人一起往出走的时候, 遇到了姗姗来迟的裴十四。
裴十四看见勾肩搭背的两个人, 瞪大了一双眼睛,江寅腾开另外一只手,在裴十四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白色的手机位置找到了, 你去把那个东西带回来吧。”
说罢,江寅就略过裴十四,和柳思蝉一起准备下楼,都听见裴十四在他身后嚎叫道:“那你俩干啥去呀?”
江寅微微侧了头,随意的嘴贫道:
“约会去~”
结果刚说完就有点后悔,江寅用余光瞥了一眼柳思蝉,发现柳思蝉的脸上虽然有些诧异,但并没有露出厌弃的表情,便又把心安了回去。
好,很好,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反应。
江寅自己个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顺了个占柳思蝉便宜的嘴炮出来,甚至还有些开心,内心纳闷儿的同时,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了出来,明显到让一旁的柳思蝉察觉到了。
柳思蝉听到刚才的那几个字,耳朵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
江寅和柳思蝉直接去了曾海瑛的单位,想着这个时间点曾海瑛应该还在上班没有回家,等两个人到的时候,确实就在护士站看到了写表格的曾海瑛。
曾海瑛现在是这家医院住院部的一位护士长。
“您好,”江寅挂着一副笑容,站在了曾海瑛的面前向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说道:“能打扰您几分钟聊一些事情吗?”
当曾海瑛看到两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手里在本子上写着的笔突然就掉到了地上,江寅看了一眼柳思蝉,眼里的目光柳思蝉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曾海瑛的反应很明显有些过激了。
不是报案当天那么冷静的举止,就像是她没有想到两个人会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曾海瑛愣了一瞬间回过神来,起身从护士站出来,带着两个人到了一间没有人的办公室,还找来了几张凳子让两个人坐下,问道:“您两位是有什么问题吗?”
江寅没有多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您弟弟在我们录口供的过程中说您曾经还嫁过另外一位丈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最近被隔壁市抓获的那位流窜多年,贩卖儿童的岑永年吧。”
曾海瑛的瞳孔一缩。
这是人体过度紧张带来的神经反应。
片刻后曾海瑛点了点头,有些有气无力。
“而且,我们检测了你女儿和曾永年的DNA,结果显示他俩是亲生父女。”江寅把胳膊抱在胸前,看着面前这个略微有些干瘦的中年妇女。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曾海瑛看着江寅的面庞,语气中有些愤怒之意。
“我们在你母亲的案发现场,发现了十几张你女儿被偷拍的图片,并且在上面发现了岑永年的指纹。”
江寅将手里的录音笔放在了桌面上,无视了曾海瑛的怒意,继续说道:“你说岑永年一个流窜多年,上次那么大一个行动都没有被抓住的人,为什么现在会突然现身于这里?”
“曾海瑛女士,我想让您给我一个解答。”
江寅的语气甚至可以算的上有些咄咄逼人了,在他连番的话语中,曾海瑛低下了头喃喃的说道:“他不知道我女儿是他的孩子,只是前段时间,何寻芳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的时候,我才告诉了他这个事情。”
“你母亲打了什么主意?”江寅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她不是我母亲,她不配。”曾海瑛的眼周有些通红,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时,曾海瑛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他想让我的女儿重蹈我当年的覆辙。”
“想来你们大概也能想到,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她逼迫着跟了岑永年那个王八蛋,第二年还不到十七岁的我就有了女儿,趁着有一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我跑了。”曾海瑛说道。
“就是在这家医院,所以后来生下我女儿的时候,我去边打工边念了卫校,回到了这家医院上班,大概就是觉得这家医院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吧,我对它有一种别样的感情。”
“岑永年没有找你吗?”江寅问道。
曾海瑛摇了摇头,“他才不会想着去找我,毕竟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那老太太当时做这件事情图什么?”
“当时,曾海兴要上学了,没有书没有钱,她逼着我跟了岑永年,就是为了五千块钱,为了他儿子能有上学的钱。”令人意外的是,曾海瑛说到这个地方竟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
“你仿佛并不生气?”柳思蝉听着曾海瑛的话语,确实是没有从里面听出丝毫的怒意,即便时方才在说她女儿的事情时,他产生了那一丝怒意现在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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