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领导的亲戚被/干预不能确诊,怕逃脱罪行,却又有人把他的档案调到一个直辖市的市公安局里,再加上几方博弈这种明目张胆的话,江寅深讳这些弯弯绕绕,又怎么看不懂实则是有人要保这个孩子,虽然也不知道是出于惜才还是什么原因。
“我觉得你只是看人家孩子聪明,想着以后懒得动脑子的时候,可以临时抓来当壮丁用!”章局面无表情,这话里虽然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
“局长……”江寅没好气的拉长声音叫了章局一声儿。
章局笑了笑没再贫嘴,“事情你先办,回头我给你处理。”
得了准话,江寅审时度势的给了章局一个灿烂的职业假笑,起身拿起柳思蝉的档案,准备告辞,刚打开门。
章局心想终于把这小子送走了的时候,就见江寅又退了几步到他面前。
“……”
真是烦死了,章局从来没发现自己如此嫌弃江寅。
“章局,这事儿您可不许反悔啊!要是反悔我就把您在书柜里藏了两条烟的这个事情告诉嫂子!”
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示意自己有把柄在手,无所畏惧,然后大步迈开出了淇城市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还不忘顺手贴心的帮自己的老局长关上办公室的门。
门刚关上,就听见一本书飞过来砸在门上的声音,以及章局一声“小兔崽子!”
极其中气十足。
江寅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比着进局长办公室之前,此时的江寅心情好了许多,看了一眼手里的档案袋,心里盘算着哪日去见见这位厉害的小朋友。
第2章 旧罪1.2
翌日,江寅准备出发去看柳思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淇城市专用的康复中心在城郊,离市局的距离不近,此刻江寅坐在驾驶位上,左胳膊搭在车窗户的框上,另一只手稳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注意着路况。
江寅的面庞有棱有角,乌黑的短发被从车窗外涌进来的风吹得有些微乱,浓密又微卷的睫毛下生着双狭长的眼眸,直挺的鼻梁,轻抿的嘴唇薄厚恰到好处,裴十四还说当年上帝在创造江寅时,容貌的那个杯子里面肯定是倒满了神仙药水。
一个多小时之后,江寅才把车停在了康复中心的院子里。
今儿难得的没有下雨,江寅将副驾驶上的档案袋拿起来就下了车,拐去了前面的门诊楼,他准备先去找柳思蝉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些柳思蝉的具体情况。
“请进!”江寅刚敲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就收到了里面的回应。
“您好。”
江寅坐在了那位医生的对面,可能昨天打过电话预约的缘故,那位医生的桌子上就摆着柳思蝉的档案,显然是在等江寅的到来。
“您久等了,早上开了个会,走的时候有些晚。”江寅的脸上挂上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那位医生知晓这位病人牵扯事件的特殊性,所以对这并不在意,便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没事!”
说着又把面前的那沓资料递给江寅,“这是思蝉的病例和相关资料,回头您可以看看。”
江寅前倾身体,伸手接过那一份资料,点了点头。
“我看到柳思蝉的病历一栏里面写着学者综合症还有疑似原发型人格异常者,这是怎么回事?”江寅问道。
“学者综合症这个好理解,就是您想的那样,作为自闭症患者的一员,他对于一项技能有着超长的天赋,恰巧思蝉就是对犯罪案件有着独到的思路。”
那位医生起身接了一杯水放在了江寅的面前,又缓缓说道:
“而原发性人格异常这个病症,心理学家罗伯特·黑尔以及精神病学家赫维·克莱克利都对人格异常者做出了相关行为标准的定义,结合两者的概念,我们通过对思蝉的测试以及各种治疗方式分析,理论上讲他是一名人格异常者,但从实际出发,他的很多现实行为都在推翻着这个概念,保险起见,我们最终会诊的结果是在这个名词前面添上疑似一词。”
医生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我从业这么多年,头一回遇到这样奇怪的例子。”
江寅思索了一番,“您的意思是说通过医学角度和现实角度对柳思蝉的判断后,出来的结果是相悖的?”
医生点了点头,以示江寅理解了这番奇怪又拗口的言论。
“比如说呢?”江寅追问。
“嗯……”医生想了想,说道:“这样说吧,上面两位专家对于人格异常者的定义中有一项是人际关系淡漠,冷酷且缺乏共情,这一项特征在思蝉的医学报告和现实观察报告中显示一致,但在缺乏负罪感这一项上,他的医学报告显示他并不在乎身边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可现实我想江队长也知道,思蝉因为失手杀了一个本就该死的人而谴责和惩罚自己。”
江寅点了点头,“那现在思蝉有没有比较过激的行为,比如说伤害他人或者自己?”说着,他顿了一下“换句话说,他在现实的生活会有什么影响?”
医生摇了摇头,“他会自己上厕所吃饭等一切生活技能,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现在对于思蝉来说,我们都不存在,就像是这个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
“封闭自己与世界的来往。”江寅说道,面容上的表情有些愁,“这样的话有些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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