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袁河,林亦然和孟佳,马不停蹄赶往理工大学见孟繁。
路上孟佳问:“你觉得袁河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林亦然眼望车窗外初春的街景,摇了摇头,袁河讲话神态表情没有明显撒谎痕迹,分析孟繁的作案动机也算有条理,但袁河想和郑媛旧情复燃心切,而郑媛和吴姗姗又是非常好的闺蜜,闺蜜和男朋友睡一起的狗血剧情,最怕泄露消息的人就是袁河,一旦郑媛知道这件事,不仅旧情复燃彻底没戏,往后连朋友没得做,这种情况下,如果吴姗姗隐瞒此事态度不够明确,袁河有可能杀人灭口。
孟佳自言自语:“他们几个关系真复杂,还好老大没参与,不然老大现在也成嫌疑人之一,我看了临江酒店的监控,视频中吴姗姗搀扶袁河,看上去袁河喝得比吴姗姗多,有没有可能袁河喝多强|迫吴姗姗,酒醒后害怕,所以杀人灭口?”
“我也想到他杀人灭口,但在没有收集到证据之前就去推理,这是绝对错误的,它只会使的判断产生偏差。”
孟佳偏头看他眼,笑道:“福尔摩斯的话记这么清楚,喜欢推理小说?”
“空闲时会看些。”
“我们不算没证据,现场鞋印和袁河的鞋印完全符合。”
林亦然按下一半车窗,春风夹着柳絮,呼呼吹进来,柳絮落满身,他急忙关上窗,“如果从鞋印来看,我反倒不认识是袁河,按他的智商不会蠢到在第一案发现场,留下那么清晰的脚印,这么做等同于额头上写下我是凶手。”
“有人诬陷他?”孟佳仰头长长地叹口气,“不想了,不想了,我脑子已经不够转了。”
林亦然按开车载音乐,舒缓的音乐声如山涧流水,潺潺流入耳多,放松紧绷的神经。
四月的大学校园,柳絮无章法地漫天飞舞,孟佳戴上口罩,跟林亦然身后走进篮球场。
活力四射的篮球场上,林亦然一眼看见戴着黑框眼镜的孟繁,没同学一起玩,他独自一人守着角落里的篮球架,不停地投球,像台没感情的机器。
林亦然往前走几步,抢下篮球,纵身一跃投进篮筐,孟繁好似没看见他,抢过球继续独自投篮。
抢球这事上,林亦然身高占优势,孟繁几次没抢到,急了,“你他妈有病?”
林亦然将球狠狠地扔一边,不客气地说:“你在发泄什么?恐惧?愧疚?”
孟繁抹了把额头汗水,转身往回走。
孟佳在他前面展开双臂挡住去路,“我们想找你聊聊。”
“在警察局不是都说了,还有什么可聊的?起开,我要去上课。”
林亦然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为什么隐瞒和吴姗姗吵架的事?”
孟繁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郑媛说的对不对?”他冷笑两声,“好一张八婆的嘴,看我不爽不直说,偷偷跟警察告状。”
“说正事,为什么跟吴姗姗吵架?为什么说谎?”林亦然紧追不舍。
孟繁看走不了,干脆盘腿坐地上,“我觉得他们那伙人,全神经兮兮,脑子不正常,想让她开车送我回学校,她不同意就吵起来,说如果我走了,她会落单,那样她永远不会再见我,说谎是怕你们怀疑,像现在这样追来学校问不停,搞得人尽皆知。”
林亦然在他对面坐下,“说说他们脑子怎么不正常?”
“一群三十岁的人玩碟仙,正常?骗中学生的把戏,他们也信,尤其那个郑媛,玩得时候神神叨叨,像遇见什么可怕的事,嘴里喊着别来、别靠近我、她来索命了,捂着耳朵尖叫,跟真看见什么似的,一群疯子。”
“郑媛口中的她是谁,知道吗?”孟佳问。
“不知道,她们仨女的神神秘秘,还去村里的破庙烧纸钱,那两个男的也有病,袁河一舔狗,跟着郑媛身后像宫斗剧的太监,辛昌怀中搂着老婆,眼睛却像长在吴姗姗身上似的,色眯眯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
林亦然:“吴姗姗什么态度?她这样你不生气?”
孟繁笑笑:“暧昧不清呗,烧烤时候,我亲眼看见,辛昌偷偷摸了下她手,她不但没生气,还回摸了下,辛昌明显想睡她,至于他俩是否有一腿,我不得而知。我俩不是真正男女朋友,有什么生气的?如果真找这样女朋友,头顶估计会绿出一片光。”
想到张炎晨,林亦然和孟佳沉默了一瞬。
孟繁接着说:“食物是辛昌夫妇准备的,我们吃完全睡得跟猪一样,你们不觉得奇怪?”他冷哼声,“我们在山上抓了只兔子,辛昌杀的,他用手术刀,杀兔解剖一系列动作非常麻利,为什么随身戴手术刀?依我看,他想晚上对吴姗姗做些什么,没得逞一怒下——”他比划了个抹脖的动作。
“想象力够丰富的。”林亦然浅笑,神情隐晦不明。
“我业余爱好写悬疑小说。”孟繁越说越来劲,“如果你们相信我,就重点查辛昌夫妇,那个袁河在蜜罐里长大,除了有钱一无是处,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杀人,至于我?倒想尝尝杀人的感觉,写到小说里,但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我的三观,法律,不允许我那么做。”
“从小受的教育?”林亦然低声重复一遍,抬头,眼里有一丝嘲讽,“小时候谁教你的?母亲?父亲?”
闻言孟繁脸色大变,额角青筋暴起,怒喝:“谁教的跟案子有关?”猛然起身往外走,走几步回头,警告:“别、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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