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嘚~~放心吧,我又没病不会去自杀,就想一个人待着儿清净清净。】
【清净?】陈振辉咬牙,【你准备清净到什么时候?到哪儿去清净?说个准数来我好给你们路支队递假条。】
结果这一次那边却半天没动静,等了大半晌,才等来两个字
【很快。】
“快你麻痹!”
陈振辉压着嗓子依旧音量不算小的怒骂出口,周围一众立领夹克保温杯的秃头叔叔们立马抬起头看着他,有点没明白这种粗鄙的乡野莽夫是怎么混进来的,门口站岗的睡着了?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老同学尤晋山立马满脸不自在的抬抬屁股,朝陈振辉这边挪过来,小声呵斥他
“你发什么神经?我费劲把你弄进来可不是让你丢人来的!要是还没准备好,就趁早滚蛋。”
陈振辉赶紧收手机整整衣领,端起红木圆桌上的素底描金线青瓷茶盏,借着低头抿茶的动作,手一遮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四周,确定没有引起太大动静才向身边的老同学歉然道:
“晋山,放心,你天大的脸面我都记着,待会儿见到你……你家大人,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这里是西南省府,省委办公厅秘书处接待大堂,位于省城东郊巍华区行政中心机关办公楼主楼。
会客大厅高顶悬檐,明堂方正,内门楣正中央只悬挂一副古朴遒劲的“静气”两个字,是上届西南省委领导班子一把手,现调任沿海某经济发动机GDP巨擘省份主持工作的政治名人手笔。
正东方大半面墙是红绒软包设计,底下一排鲜花花篮,当间有五个硕大的毛体“为人民服务”。左右两边墙壁上分别陈列着学习贯彻“科学发展观”重要意义文化墙和“廉政建设”主题文化墙。
陈振辉和尤晋山就坐在一众准备登记面见常委班子,当面向一二把手汇报各地市各部委工作的大小领导中间,四处官气扑鼻,来自底层的绝望感让两个不经事的小少爷,屁股有点烫。
好在并没有等多久,大堂左侧高大质朴的对开木门被推开一道缝,有人冲着他俩招招手并轻唤一声。
“晋山。”
尤晋山先一步站起来,走出去两步又立即停住,回头瞪着陈振辉。陈振辉却不慌不忙又一次整整衣领,抖擞抖擞精神,才缓慢的抬起屁股站起来跟过去。
这地儿尤晋山虽然来得次数非常少,但也不能算陌生,熟悉流程的他只得等陈振辉跟上来站定到身侧,才不敢懈怠的往前迈步走出去。
不过是县(市)级实职副科的缉毒队副队长陈振辉,镇定自若的跟着他,步幅均匀,神情坚定,目不斜视,径自穿过一众职级高得吓死他的公权力质权者,迈向省委秘书处机要办公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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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了辉狗的短信,道路颠簸,姜铎拽了拽老往下滑的背包,扬手就准备把手机扔出去时,来电铃声又响了。
一大早自己已经挂断无数个电话,发出无数条短信,早没耐心再去应付各种各样的焦急、担忧和斥责,但这个号码拨进来,姜铎心底一颤,纠结半天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妈?”
结果接通后反倒是对面没了声响,一向张口就连珠炮似的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张丽红,只在电话里呜呜咽咽,姜铎耐着性子等了她好半天,才等到她说……
“儿子,你耳朵还听得见吗?你身上别的地方还有啥伤吗?有啥后遗症吗?”
这是怕自己再聋一次。姜铎无语的回答:“听得见,我耳朵没事,身上也没事。”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张丽红一惊一乍的大喘大叫,姜铎莫名其妙,听筒挨耳朵太近震得自己一哆嗦,可吼完她又不讲话了,一个劲儿的在电话里哭,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再絮絮叨叨的开口时,却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儿子,妈跟你说妈不经吓,咱们路还长着呐,你还那么年轻,以后会遇上更多更美好的事情,我和你爸把你养这么大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千万不能犯浑,不值得,不值得啊……”
听见从母亲嘴里说出来【不值得】三个字,姜铎忍不住眉头蹙紧鼻底酸了酸,顿了一会儿才哭笑不得的宽慰:
“妈你想什么呢?妈你少看那些要死要活的苦情电视剧啊,我不过是医院住的烦了,就想出来透口气。”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张丽红根本不相信,但亲耳听见儿子还暂时没什么寻短见的想法,揪紧的心脏稍微一松,又压不住火的对着电话吼:
“家里出了那么多事,你爸他精神状态又那么差,你既然都没事了怎么还不回家来看看?”
“得了吧。”姜铎嘴一撇:
“我爸看见我一准更上火,我请小田叔带他去做了体检,他身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事,只得辛苦老妈多费费心好好照顾他,多给我爸弄点好吃的,大补的,我这边难得单位给我放了这么长时间的假,我得抓紧时间出去逛两天。”
“你还想上哪逛去啊?”张丽红吼起来:“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事都不懂,赶紧回家。”
姜铎脸色沉了沉没吭声,半天却忤逆到:
“妈,我不回家。”
没待电话那边又开始哭哭啼啼或者破口大骂,姜铎忽然脸色一暗对着电话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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