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远在家翻找出两瓶好酒,又到农贸市场买了一整只山猪肉火腿,嘱咐姜晓堂。
“待会到人家家你好好给林叔叔和小涛赔礼道歉!林三两要是气不过揍你一顿你也得给我受着!明白不?”
“他家小涛不是没事嘛!你罚也罚过了怎么还没完了啊?”张丽红实力演绎护崽心切。
“幸好是没事!万一有点啥事我拿什么去赔给人家一个儿子?说到底还不是你把他惯的无法无天了!什么坏事都敢干!”
“是!我惯得 !儿子都说了多少遍他不是故意的,你这个当爹的又听进去多少?不照样把他吊在树上吹了一夜冷风么?我再不惯着他,别人都当他是没人要的孤儿呢!”
“你!怪不得姜晓堂不学好成天惹是生非!”
“那姜大队长你来管啊!别到他将来杀人放火了才想起有这么个儿子!”
“……”两人剑拔弩张,话越说越冲。
姜晓堂揉着脑壳大喊,“大街上呢你俩能别吵了嘛?”
又对老姜说。“行了老爸,这事我真知道错了,我也挺后悔的,待会我一定给林叔叔好好道歉!”说完姜晓堂又勾住张丽红的臂膀,小声宽慰母亲。
林边疆的新家在临潭县城近郊,骑自行车进城也要半个多小时。因为在彝寨住惯了的阿母说是床脚没落在实心地面上睡不踏实,说什么也不肯搬进公安宿舍楼,林边疆便将单位福利房转手出去,东拼西借的在县城边上买了这栋两层半带院子的小楼房。
敲门进去,林边疆正好在院子里收拾寨子里搬来的东西,看见老姜手上拎着的酒肉立马眼冒绿光,连忙嘴上客气道,“来就来你带啥东西啊?”手上忙不迭的伸手去接,再把姜家让进屋内。
文清牵着林逆涛也迎了出来,姜明远便正色道,
“姜晓堂!过来!”
姜晓堂连忙走到林边疆跟前站得笔直,俯首帖耳一本正经的道歉。
“林叔叔、林逆涛同学。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人、做坏事、欺负同学了。”
看着姜晓堂低眉顺眼的样子,林三两乐不可支,伸手揉乱他的头发。
“令狐傲天教主这般乖顺的模样真是难得啊?你真不考虑改成水果糖的糖么?”
“改个屁改!江湖上行走怎么能取那么娘们唧唧的名号?林三两你在揉我头发我揍你儿子了啊!哎呀!”
正经不过三秒就炸毛!姜明远一巴掌扇到他头顶,“有没有礼貌?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对不起也不会好好说啊?”
“行了老姜,翻篇了哈!”林三两嬉笑着朝姜家父子一拱手,“以后犬子就仰仗令狐大侠多多照拂了。”
调笑完,林边疆又蹲回院子里乱七八糟的纸箱旁边。
“老姜你们先进客厅坐会儿,我把这几个箱子收拾好咱就开饭。”说着林边疆从纸箱子里取出来一个做工考究雕花精细的长条形木头盒子,轻轻按压卡扣,就见里面放着一长一短两把彝刀,刀身用布裹着,只露出一截铜质圆环、錾刻花纹银线缠绕的刀柄。
这就是陈振辉临走前都念念不忘的彝刀吧!姜晓堂两眼放光,想也没多想就伸手去抓,
“三两叔这你的刀吗?借我看看呗!”
“小心!”
“哎呀!”
比林三两大声喝止更快的是林逆涛的飞腿,见姜晓堂伸手去抓那刀,林逆涛竟直接一脚把他踹开。
“你干嘛呀!?”姜晓堂跌坐在地上揉着屁股,这臭小子下脚真狠!
林逆涛理都没理他,径直走过去关上盒子,抱起转身就走。
林边疆却沉声拦了一下,“你差不多就得了啊!” 又笑嘻嘻的看向姜晓堂解释,“抱歉啊大白兔!那是小涛的刀,平常宝贝的连我都不敢动,而且这刀都开过刃了,又没有刀鞘,锋利的很,你刚才那一下要是抓上去,不得割了手指头么。”
他的刀?姜晓堂嘀咕,他那么细的胳膊他举得动么他?林三两骗小孩的吧!
“为什么没刀鞘?”姜明远皱眉问道。“彝刀不都有刀鞘的么?而且,让小涛使这个太危险了吧?”
“能有啥危险?”林边疆却不以为意,“我家小涛啊!用不着刀鞘。”
林家对姜晓堂的作为虽然没放在心上,但屁大点的小县城最不缺吃得太饱的正义路人。
天可怜见,缉毒队林警官家刚从大山里搬到县城的小憨货,竟被姜队长家的小流氓哄到半山坡待了一夜,差点让野狗叼走了都,迅速绘声绘色的传扬遍半个临潭县城。
城里认识的不认识的叔叔阿姨再看见姜晓堂,都是一脸痛惜又鄙夷的指着他对自家小孩告诫,
“看见没?就是他!鬼主意多心眼坏!再跟他一块玩小心你也被卖到山里去!”
这事在学校流传开来,五年三班九阳神教教众一哄而散,并决定对令狐教主表达惨无人道的鄙视!教主走到哪哪里就给他空出一片地方,防他不比防贼松懈多少。
毕竟嘛,平常一起争吃打闹捣个蛋什么的也就算了,你把一个小结巴山货哄到山上过夜安得什么心?这不是缺德么!
所以令狐傲天至此只得改名独孤冷,满心都是无敌多么寂寞……
林逆涛也不再粘过来拉他衣角了,反而得空就拿着本字典跑到校办公室缠着语文老头请教拼音和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