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我做不到,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萧骄急得都快哭了,无奈之下,他又回到浴室,在浴缸里放了满满一缸冷水,然后脱下身上所有的衣物,将自己整个人浸入水中。
下一秒,浴缸里的光|裸少年不见了,变成了一棵叶片打蔫发黄的香蕉树。
变回原形后,萧骄尝试着打开每一个细胞,将水分吸收进来,在脉络里循环一下后再排出去,以此来清除体内的毒素。这样做收效甚微,而且十分消耗元气,令他很痛苦,但是比人形时那种让人心慌焦灼的感觉要稍微好过一点。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呯”的一声响,房门似乎被人撞开了。
萧骄从一片混沌中被惊醒,接着听到一个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小香蕉,你在这里吗?”
萧骄试着回答,却发现自己张不了口,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本体的状态,急忙又变成人形,颤声道:“二少,我、我在这里。”
袁少钧疾步冲进房中,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光着身体的肥胖男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心里虽然既惊又疑,当此之时却顾不得理会,只是循声奔进浴室。
等他看清浴室里面是什么光景时,霎时僵在当场,随即偏过头去不敢再看,极自克制着自己道:“你没事了吧?我在外面等你。”
萧骄一变成人,药效再次发作,也不知为什么,他直觉只有袁少钧能让自己从这种逼得人几乎要发疯的苦海中解脱出来,于是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大衣衣角,犹如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般,低低哀求道:“不,不要走……二少,你不要离开我……”
他从来没有这样难过和委屈,心里一急,眼泪差点掉下来。
袁少钧僵硬地转过头,见他泪盈于睫,浑身止不住地轻颤,不由心疼不已,回身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哄道:“好,我不走……天,这水怎么是冰的!你是笨蛋吗,不要命了?!”
寒冬腊月的天气,服了那种药后居然泡在冷水里,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萧骄被他一骂,终于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水面上,“我、我不知道要怎么纡解,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乖,不要哭了,我知道了,是我不好。”袁少钧愧疚得无以复加,心脏疼得直抽搐,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赶紧伸手揽住萧骄纤细的腰,将他从水里抱出来,再从架子上扯了一条浴巾裹在他身上。
这时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有几个人冲进了房间,见到趴在地上的尤德开不禁吃了一惊,接着从半透明的浴室玻璃看到袁少钧在里面,便急忙问道:“二少爷,您没事吧?”
袁少钧将萧骄护在怀中,沉声道:“我没事!你们给我把外面那头肥猪拖出去丢到河里,注意不要把他冻死了,二少爷要慢慢跟他算这笔帐。另外,今晚我就在这里休息,你们谁都不要过来打扰。”
“是!”
片刻后,保镖们抬着尤德开出去了,房内重新安静下来。
萧骄蜷在袁少钧的怀中,难耐地扯下身上的浴巾,伸出白皙柔嫩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在本能的驱使下用自己再次滚烫起来的脸颊往他下巴上磨蹭,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二少,我好难过,你救救我……”
袁少钧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制力“轰”的一下烧成灰烬。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把牙一咬,心一横,抱着怀里不着寸|缕的人大步走向房间里那张巨大的水床。
“就算你明天清醒了会恨我,我也认了!”
第52章
萧骄这一夜就像置身于茫茫的大海中, 随着海潮载沉载浮,痛乐交织。海上时而电闪雷鸣, 暴雨倾盆,一个巨浪打来,似要让他葬身海底, 疼得他忍不住哭起来;时而又光风霁月,云破月出, 海浪温柔地将他托举起来,托到高高的云端上, 让他一次又一次窥见瑰丽无匹令人晕眩的绝美风光。
到最后他精疲力尽,释放了体内所有的焦虑和恐慌, 放任自己漂泊到一处风平浪静的港湾, 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睡着了。
翌日,沙溪镇雪后初晴,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室内, 在床上相拥而卧的两个人身上形成跳跃的光斑。
萧骄微微动了动,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然后就发觉自己身上很不对劲。
浑身酸痛无力, 关节仿佛散了架一样, 每个部位都在发出使用过度的哀嚎声, 像是被一辆汽车来回碾压过几十遍一样, 自打有了意识以来他还从来没这么累过。可奇怪的是内心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幸福感,轻飘飘,暖洋洋, 比吃到天底下最美味的大餐还要让人高兴。
接着他又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背后似乎挨着另一具温暖坚实的身躯,腰间也搭着一条手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个人身上都不着一物,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怎么回事?萧骄茫然而又有点费力地转过头,对上一张近在咫尺兀自酣睡的男人的脸。
这张脸生得特别好看,鼻梁高挺,轮廓分明,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萧骄还未完全清醒,以为自己像往常那样身处一个美好的梦境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男人像小扇子一样浓长的睫毛,感受着指尖传来微微的痒,觉得很好玩,于是伸手又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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