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抬眸,傅英就看见他眼角渗红,还含着泪。
傅英手指僵住了,蓦地放开亭邈手腕,表情反复变化,烦闷地乱揉了通头发。
“傅老师……”亭邈神情紧张了。
傅英整个身体无力地缩在轮椅里,垂眸盯着地面,哑声道:“阿邈,我又伤到你了。”他没想使那么重的力气,可忍不住,一想到亭邈要离开,要不陪着他,浑身就难以抑制的狂躁。
宋云时说他没有狂躁症,但他病情反复多端,最近又因为刚开始吃药,体内激素紊乱,常常会控制不住。
傅英学着宋云时教他的方法,阖了阖眼睛,深深吸气。
但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想放过亭邈。
沉默片刻后,他操纵轮椅挡在门口,眼神低迷地垂在地上,执拗道:“你、你哭也不准过去。”
理所当然的语气。
亭邈慢慢朝门挪了挪,双手抱着胳膊,有点儿缩起身子委屈的模样:“那我哭了?”
傅英倏地抬眸,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眼睛微微睁大,但看了眼后,又忙垂下,绷着肩膀一言不吭。
早在傅英紧张看来的时候,亭邈心就软了,他也想黏着傅老师啊,本来还不好意思主动说一起睡的,现在恨不得马上躺床上去。
想归想,亭邈还是腻歪凑上前,“那就不走了嘛。”
傅英瞳孔微缩,紧蹙的眉梢松缓下来。
再次拉起亭邈的手,傅英带着他来到床边:“好。”
两人把行李收拾好,房间里面没有摄像头,跟拍摄影师也不能进来。这下亭邈就放肆了,躺在床上这边滚滚,那边裹裹被子,好好叠放着的被褥被他折腾开,在床上凌乱散着。
远远看的时候,只觉得很像刚刚做过那什么事。
傅英从轮椅起来,慢腾腾移到床上。
裹着被褥平躺着的亭邈见状,赶紧跃起来,想要帮忙。
傅英拒绝,很快在床上坐好,靠着墙,满眼宠溺地看着他捣乱。
这样被盯着,亭邈倒有些难为情,嘴里嘟囔了两声,嗖嗖嗖趴着呲溜到墙边,肩蹭肩地和傅英坐一块儿。
“不玩了?”傅英伸手捋了捋他额头散乱的发丝。
亭邈弯了弯唇,眼睛眯了起来,脸色神秘:“不玩,现在有最重要的事情。”
额角猛跳了两下,傅英看他一会儿,蹙眉不解。
重要的事情,什么?
“傅老师马上就知道了……”亭邈两手捧着脸,歪歪脑袋:“对我很重要。”
他满脸的神秘,看得傅英越发疑惑。
窸窸窣窣两声传来,是亭邈在薄被子里折腾来折腾去,把裹着自己的被子狠力一带,带到傅英腿上,给他也盖上被褥。
两人手碰手地挤在一起。
傅英眼神深了。
这样的姿势,其实和刚刚没什么不同。但因为有被子遮盖的缘故,大白天的,竟生了股隐晦的暧昧。被遮掩的地方,在黑暗里,滋长起无忌无畏的欲望,争先恐后想要跑出来。
傅英意识到这里的时候,瞳孔狠狠一颤。
而亭邈,正脸红着在被子里挪挪,从旁侧直接跪坐在傅英的腿上。同时,覆在他双腿的被子,也被亭邈顶了起来。
亭邈瞄了眼屋门,是紧闭的,这下放心,跪坐着攀傅英的肩膀。
他直接亲了傅英的嘴角一下。
蜻蜓点水似的,可唇上的温热传给了傅英,连带着两人的脸都微微泛红。
亭邈舔了舔嘴唇,嘴角抿笑:“合格了吗?”
正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吻里,傅英脸色一滞:“什么?”
“择偶标准呐。”亭邈直勾勾的眼神像妖精,瞳孔睁大,显得瞳仁黑不溜秋,蒲扇般的睫毛颤抖的时候,眼睛灵动地要招人命。
他赖在傅英身上,眨了下眼睛:“每天都要吻傅老师,今天的任务达标啦,那我合格不?”
脆生生的嗓音在房间显得尤为清澈。
静谧无声时,门外大堂突然传来李意野豪迈的笑声:“唐莱,你要去做饭?好啊好啊我去给你烧火!”
笑得过于豪迈,险些让亭邈想撒娇娇的心思飞了。
“傅老师,你说话呀。”亭邈小声催他。
傅英的眼睛很久才眨下,缓缓伸手,在亭邈红润的嘴唇揉了揉。
他没控制好力道,粗粝的指腹触上柔嫩的嘴唇,狠狠一抹,亭邈吃痛地皱起眉,轻咛了声:“疼。”
眼角又变得湿漉漉,隐约还能看见缀染在睫毛上的水雾,带着不谙世事的纯情。
傅英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狠狠堵上他发疼的嘴唇。
“唔……!傅老师……”
傅英呼吸粗了粗:“不够,前几天没有亲。”
他眼神迷离,脸上出现被欲望折腾的红晕,沉沉道:“欠我的。”
掌心覆上亭邈柔软的脸颊,捧着那儿,低低笑了声。
话落,又接连咬了他唇珠好几下。
亭邈的语气有些羞:“好麻,别光咬那儿。”
刚说完,傅英就听话地转移位置,啃着他不薄不厚的唇边,尖尖的牙齿反复嘬弄。
直啃得亭邈眼泪汪汪。
亭邈鼻尖红红的,仅仅是吻,却被折腾得像被欺负哭:“傅老师,不要了……”
傅英咬到亭邈快受不住的时候,才缓缓放轻了力道,贴着他唇瓣,张了张嘴:“别叫傅老师。”
--